得如同快要bào裂开一般,让她忘记了一切现实与梦境的区别。
“绯儿,冷么?”他回过头,温柔地望向自己,那目光是自己生命中从来不曾拥有的,却在这一刻落在她身上,瞬间变成了永恒。
她摇摇头,依偎在他身边,几乎要融化在逐渐暗淡下来的暮色中,低下头,她看见了自己的名字,宛如淡红色的雾气一般升腾起来。
筱绯。
源筱绯。
几团明黄色的光芒漂浮在空中,照亮了小小的亭子,桌上已经换了酒菜,琥珀色的酒液在玉杯中呈现出澄澈透亮的色泽。
“每次跟只要有伯阳在,大家就能喝上好酒啊。”明寒笑着举起杯子抿了一小口,称赞道,“只可惜以后怕没有这么多机会聚在一起了,以后我一定会怀念伯阳带来的酒。”
大家只是笑着,却并不说话,银色长发的男子放下酒杯,问道:“却不知道大家这次分别后,会各自去往什么地方呢?”
“我恐怕要回去重cāo旧业了呢。”夏伯阳望着黑沉沉的水面,脸上已经现出微薄的醉意,“团旗传到我手里,不能放下不管。”
“那恐怕太辛苦了些。”银发男子沉吟道,“我或许会去传说中的龙渊阁看一看。”
穆明寒笑了起来,手中的竹筷轻轻敲打着杯子边缘:“你们还真是悠闲啊。相比之下,我却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或者说,我想去的地方太多了,哪一个都舍不得放弃。”
“筱绯呢?”夏伯阳转过头问道,“家里的事……?”
她坐在那里,只觉得仿佛有一层淡淡的雾气笼罩着她,把她与这个世界隔开了。
“是啊,父亲还是不肯改变主意呢。”她勉强笑着,指尖却在逐渐冰凉下去,“恐怕我要回去嫁人了。”
穆明寒望着她,手中紧紧握着她苍白的手。
“当真?”他问。
她凝视着他的眼睛,自己的影子在那双明亮的眼眸里显得如此不真实,她愿意为那双眼睛付出一切,到头来却什么也做不到。是该怪命运么?可自己的命运不是自己亲手演算出来的么?他们都是如此聪明的学生,都曾经以为可以凭自己的智慧获得这天地间的一切秘密,最终却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改变。
越是知道得多,越是觉得自己所能改变的实在是太少了。
或许该怪自己的软弱吧,
她轻叹了一口气,对着那双眼睛说:
“是的。”
她说出这两个字,世界的样子就改变了。
周围的一切都逐渐失去了颜色和声音,失去了形体和质感,慢慢地像是浸入水中的画面一样化成迷蒙的一片。
水渐渐淹没了她的身躯,冰冷而清澈地包围着她。许多双手从水面上伸下来想要拉住她,却只是徒劳地在她水草一般飘散的长发间穿过。
水面上透下来的光芒逐渐消失了,她沉向更深的地方,水底是艳红色的,宛如燃烧的火光一般包围了她,色彩热烈而艳丽,然而触感却是冰冷的,无情地吸干了她身体中的所有的温度。
她猛地睁开眼睛望着四周,满眼都是冰冷的火红色。
火红的蜡烛,火红的床帏,火红的花瓣铺满了每一寸地面,还有火红色的喜服与凤冠,牢牢地包裹着她,不留一点缝隙。
她冷冷地笑了,随手拿过一面镜子,光洁的镜面中映出她涂得火红的脸颊与双唇,却同样是冰冷的,她的额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咬破自己的手指,用鲜血在镜面上写下那个名字,红色的字迹带着一点来自体内的温热,渐渐渗入镜中,随着她的脉搏一起跳动起来。她用尽全身力气,把镜子向地上一摔。
红色的烟雾从裂缝中涌出来,逐渐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