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四五里,终于来到一处石崖下的大牢。
大牢里光线晦暗,只有几处石壁上的通风孔,泄出几丝微薄的光线。再往里走,通风孔也不见了,换成几盏昏暗的油灯,三步之外,都照不清人的面容。一个狱卒提着灯,领着他们下了湿漉漉的台阶,拐到一间狭小的囚室前,指指里面,“就是他。”
马羡鱼把头凑在胳膊粗的木栅栏上,轻轻地喊了声,“傻子?”
里面的人慢慢抬起头,看着栅栏外的几个人,平静地说,“哦,你们来了。”
果然是他。
马羡鱼恳切地看着景副将,“能进去吗?”
景副将略微踌躇一下,还是点点头,朝那狱卒挥挥手。狱卒掏出大串生锈的铁钥匙,开了大锁,带着马羡鱼进了牢房。马羡鱼蹲在傻子面前,才看清他一身人族装束,披散着头发,脸上抹得脏,即使是大白天见了,也不见得能认出是个羽人。傻子见他进来,抬起头,微微一笑,“你们,来的好快啊。”
马羡鱼心里一动,似乎傻子有点不一样了。不过他无暇多想,抓着傻子的肩膀,迫切地问,“小苇在哪儿?”
傻子微微一愣,“马苇?她怎么了?”
马羡鱼心里一凉,“你不知道?她也过了天河,来追你了!”
傻子摇摇头,“不知道。”
二吹也钻进牢房,恶狠狠地盯着傻子,“要是马苇出了意外,我撕了你。”
傻子没有回答,看了看这几个人,自言自语似的说了句,“得早点了。”
马羡鱼心早就乱了,根本没听到傻子说的什么,倒是高博飞有所警觉,问了声,“什么早点?”傻子仍不回答,只是摸摸耳朵上那支孤零零的耳环,“真是好耳环呢。”
二吹骂了声,“呸,真是傻!”
高博飞也钻进牢房,走到傻子身前,“你是不是想起了很多?”
傻子抬头看着他,漆黑的瞳孔里映着油灯的亮光,仿佛两点幽暗的鬼火。高博飞心里一寒,不知道这家伙如今是什么状况,却又不知该如何再问。
景副将看大家再没啥话说,便招呼道,“如果没事的话,大家就回吧。”
回到客房,马羡鱼已经坐不住了。他在房间里焦灼地走来走去,不停地捶打自己的脑袋,恨不能现在就冲出大营,跑到林子里,把马苇寻回来。二吹倒比他平静一些,只是坐在角落里,默默地擦自己的刀,高博飞很担心,觉得他很有可能在为殉情做准备。他们心里都明白,马苇一个小女孩,孤零零地陷在林子里,下落不明,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徐老疤之类的匪兵,多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这时候米洛回来了。看来他跟王将军的会面很是顺利,脸上喜滋滋的,跟屋里三人正成鲜明的对照。二吹见了米洛,就浑身来气,“买卖谈的顺利吗?”
米洛一时没注意是讥讽,居然点点头,“顺利,相当顺利。咱们这次的货,正对了他的胃口,以后的大宗木材和yào材生意,肯定容易多了。”
高博飞哼了一声,“我们这次来,是干什么的?”
米洛看了他一眼,明白过来,脸色马上沉重起来,“当然是为了救回马家姑娘。刚才我听说了,姑娘还是没有消息。这么办吧,我下午再跟景副将商量商量,给下面的各个营区哨所打个招呼,如果发现了年轻的羽人女孩,务必不能伤害,尽快送到大营来。”事情一如米洛的安排,景副将很够意思,命令很快就传达下去,可一时半晌之间,哪里能见得成效?马羡鱼几个仍然如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
第二天一大早,马羡鱼睁开睡眠不足的眼睛,透过眼球上密布的血丝,他隐约发现外面的气氛有些不大对头。他悄悄起身,贴在窗户上往外看,惊讶地发现,院子里多了几个全副武装的岗哨。隔壁的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