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兰城的附近。六十五年前七月的一个夜晚,正是双月jiāo掩的时刻,明月的光辉完全被暗月遮蔽,羽人的精神力和感知力都降到了谷底,青羽发动了最卑鄙的偷袭。那一夜血流成河,斯特兰城的男女老幼都被杀得干干净净,他们甚至没有用一张弓,没有shè出一只箭,他们就用涂成黑色的弯刀,割断了三万纹面羽的喉咙。那是澜州历史上最黑暗最血腥的一夜,它有一个禁忌的名字,没有人敢在公开的场合提起——弯刀之夜。”
年轻人都摒住了呼吸,心脏在他们的胸腔里砰砰地跳动,愤怒的血液冲上了他们脑袋,几乎点燃了他们的眼睛。
“从那以后,纹面羽就成了历史,四百二十一个纹面羽的村落被拆散,分迁到东澜州的各地,从此成为别人爪牙之下的屈辱的贱民。也有一些同胞,无法遗忘这样的仇恨,不能忍受这样屈辱,他们翻过雷眼山,逃到中州,寻求中州人的庇护。据说有些人还参加了中州人的军队,杀回澜州,为冤死的祖先报仇。传说中,艾格瑞特王家的血脉并没有断绝,上一代斯特兰王有一个儿子逃脱了血腥的追杀,也逃到中州,还受到了人族皇帝的礼遇。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傻子就是那个王子的后代,就是艾格瑞特王家的继承人。”说着,十九叔转向马羡鱼,“你还记得傻子脖颈上那个血红色的飞马徽纹么?那就是艾格瑞特王家的家徽啊。”
马羡鱼点点头,从怀里摸出那个白鸟坠子来,“这又是什么?”
“白鸟。要知道,白鸟团的名字,本来是我们纹面羽骑兵的称号。在我们遭劫之后,才被青羽的伪王拿走,转到雾水城武士团的身上。他们辱没了这个光辉的名字,在走马山,在我们祖先的土地上被中州人杀的大败。如果我们的骑兵还在,人族怎么敢越过雷眼山,怎么敢侵犯澜州一步?据说那个侥幸逃脱的王子,本来就是白鸟团的将军,三千纹面骑兵的统领。那个坠子,正是白鸟团的象征啊。”
马羡鱼低头轻轻摩挲那个坠子,“原来这个坠子,还有这么多的故事,”然后,他抬起头,眼神清亮而决绝,“我不管什么纹面羽,也不管什么王子,我只知道我的妹妹渡过了天河,很危险,我要追她回来,谁也别想拦我。”
高博飞点点头,“族人和祖先的冤仇我们会记在心里,永远不会忘记。但眼前的当务之急,还是把马苇和傻子追回来。马羡鱼,这不只是你的事,这是我们大家的事。我会跟你一起,渡过天河,一起去追他们。”
“还有我。”龙二吹说,“如果马苇出了事,我也不要活了。”
十九叔沉稳地说,“对,去是一定要去的。但要先做好准备。要不然,只是白白送死。”
高博飞说,“对,所以我不让马羡鱼连夜出发。明天一早米先生就来了,他去过走马山,最好让他领路。”
马羡鱼问,“万一他不肯呢?”
龙二吹咬着牙说,“由不得他。”
米洛是勤奋而守时的人,第二天大早就来到落草村。一进马羡鱼的家门,他 就觉得苗头不对,几个年轻人都已经收拾好行装,一副出远门的样子。还没等他开口问,马羡鱼就迎上来,径直说道,“米先生,今天不得不麻烦您了,您得给我们带路,去趟走马山。”
米洛吓了一跳,“什么?你疯了吗?那可有五百多里啊!而且远在战线后方,危险的很。”
高博飞在旁边说,“也是逼不得已。傻子跑了,多半是去走马山,马苇自个儿追他去了。”
米洛不由得锁紧了眉头,“这倒是麻烦……”
那边的龙二吹一梗脖子,满眼的血丝便要zhà开。十九叔一把按住他,不让他说话,自己却扭转脸来,平静地说,“米先生,我们虽然素未谋面,但先生的神通,我还是略有耳闻。往走马山这条路,先生应该走过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