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到这里的。”
“那个抛弃了子民的神吗?将宁州大地陷入战火的神,造成三十八镇诸侯裂土封疆,羽族自此再无统一的那个人,那怎么可能是我们的神?”印子归说这些话时,他眼睛里有黑色的火苗在跳舞,仿佛已经不是他自己了。
“更高阶的修罗术?”元亨看着这个被修罗同化得越发厉害的男人,脸上有些轻微的抽搐,“这里是水牢,不是长生院!”
“哪里都一样吧。”
低沉的叹息,元亨摇头时有些难以置信的神情,“丁聪,舒晓君,还是云七张吗?为了这些家伙,拿生命去换取修罗的力量,他们是你什么人?”
兄弟二字要脱口而出时,被印子归生吞了回去。时间在一年又一年中流逝,并非所有的事情都不曾改变。他眼中黑色的火苗被短暂压地制住了,“很小的时候,父亲告诉我,不要饮酒。可是我不听。到后来,大醉之后错杀了雷千里。事后我告诫自己,不再饮酒……可是做不到啊。有些话,我们说了很多很多次……不过是试图说服自己的心罢了。”
“你的心太大。”元亨露出了嘲讽的神情,“是要做所有人的神吗?”
“神?”炭火的颜色逐渐覆盖了印子归的瞳孔,他轻轻震动着肩膀,笑了出来,“变作这不人不鬼的怪物,就是要做所有人的神吗?”他笑到后来猛然顿住,脚跺在地上,青色的弧光轻轻弹起,弯刀收入鞘中时,有种断金裂石的怒响。
元亨不再讲话,独自一人向水殿的台阶走去,到了最高一级时,他回头讲:“如果有一天我变做老丁那样,你会不会……”他没有讲完就推开殿门走了出去。在走廊中,元亨停住步子,隔着石墙看向印子归站立的地方,无声地笑了笑。
印子归离开前,重又扫一眼地上旋开的钢板,这才急步登阶,在出口处赶上了元亨。
从台阶上去,就是水牢所在。两人屏住呼吸,猫着腰快步跑到门侧,四下窥视,竟一个守卫都见不着。
设计水牢的人有极高的造诣,这座大理石牢房自然也别具匠心,粗粗看去比迷宫不遑多让。环行的走廊,廊内每隔十步便有扇亮铜窄门。吊顶上悬挂的六角挂灯里火光明亮,却半个人影都没有。只淙淙的水声越发清晰了。
没有守卫,那些亮铜门的背后一定藏着机关。可这上百扇的铜门都长得一般无二,究竟哪一扇背后是真正的水牢,哪一扇背后酝酿着凶险,叫人无从琢磨。
“他娘的。”元亨低骂道。他并非心境失守,只是这一路走来,总遇到些琢磨不透的怪事,对统兵之人来讲,实在算不得吉兆。
“着急也没用。”眼下已是晨曦初露,距离约定时间越来越近,印子归反倒不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果然,先前那个奇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声音在回廊中盘旋,叫人测不准方向。
这回连元亨也听到了,他下意识伸手拦在印子归面前,“可能是陷阱。”
“是陷阱就不去闯了?”印子归用力看了元亨一眼,推开手迈步跨入了回廊。
白榆无声地拼合起来,元亨倒提着银qiāng跟在印子归背后,紫金色的脸上掠过一丝羞赧,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若这怪声是个诱饵,长生院也不必在夏阳混了。水牢天险,易守难攻,有几十个弩手把住通道,几袋箭的功夫就能将他们shè成刺猬,何必多此一举?后路早就断了,连深海里的鲛族都忌惮三分的海兽就横在水道里,不说元亨,整个羽族中怕都找不出一个还敢下水的勇士。人毕竟是惜命的,纵要舍弃了去,也得看值不值得。
印子归的步子迅速有力,实际蓄着势,有个意外,青翼顷刻就能出鞘,元亨仔细一看,觉得自己无形中被比了下去。他原是血xìng之人,只因多年行伍,统军打仗中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