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算,有了计较。
“这倒不算个大事。我就是想,硬送财货你绝计不会收,不如介绍些生意,今后也有个着落,所以才给阿大引荐了你。我明白,你是不愿声张的人,一旦将你介绍给别家,凭你的一身本事,那还不几天内全夏阳城都知道了?阿大也是个收敛的xìng子,大可放心。我说这些不全为你,也是为了十五。有些话不便说的,你要包涵。”
印子归乐得顺水推舟:“不该问的,我也不敢问。既这样讲,我还是亲自去一趟,那批家什里有些机巧,算我玩的小聪明,若搬移的时候弄坏了,倒辜负了大哥的美意。再者说,你与十五两父子,也许久不见了。”
这话既承了江上槐的情,又体贴自然,江上槐自是不疑,即刻唤了一名健仆持着他的腰牌,领印子归去下货的地方。
有三管事的腰牌开路,自然一路畅通无阻。不出印子归意料,送进来的货都落在一个偏僻的仓库里,要再验看一遍。他假意拨弄着机关,眼睛四下打量。刚刚娄氏进来的大车里有一辆很古怪,拴着比象腰还粗的大木桶。印子归也是个木匠,没见过这样精致的手艺,过第三道岗时多留神瞧了几眼,这一看就看出了毛病。车轴下面,掉了一条布带下来,瞬间就不见了。那分明是有人悬在车下偷混了进来。年轻的阿大
引路的仆从袖着手站在库房外,风擦得他颧骨上挂了一层红,眼睛仍是盯住印子归。好机警的伙计,印子归心想,正苦于没有查探的机会,远处忽然响起古怪的笛声。仆从凝神倾听片刻,拱手道:“印先生,请随我回去吧。”
印子归感到不好的征兆,便问:“听说白天有人闯了进来,此刻是不是又有变故?我还有些力气,要不要搭把手?”
仆从的嘴很严:“管事的贵客,小事不敢偏劳。”他抬手做个“请”的手势,已是下了逐客令。
载货的马车已不知所踪,那几口大箱并木筒也用铁钉钉牢,实在不像还藏着人。印子归心想要坏,恐怕来不及阻止神秘的闯入者了。两人走出仓库不远,就与三队从外头进来的武士擦肩而过,武士们荷刀鱼贯而行,面色凝重。再走出几步,又见着迎面赶来的江上槐。三管事神色如常,倒是他儿子脸上带着几分讶色。
“院里有些事,就不留子归你用饭了。”江上槐说得轻巧,还是能隐隐瞧出他急着去一探究竟。
“大哥只管忙自己的。”
“那就不送了。江四!”江上槐唤过仆从,“送印先生师徒出去。”说完一拱手径自走了。
乱子一出,就瞧见长生院这些年的经营来。师徒俩到了大门口,驴车早有专人牵到大街上候着。印子归盘膝坐在车里,远远再打量长生院,就像只大铁盖将一切纷乱都掩住了,静悄悄没有人声。
“听说白天有人来偷东西,刚才又那么多武士往里涌,怕是贼人又来了。你爹这样赶过去,会不会有危险?”印子归对十五说。
“师傅放一百个心。”江十五大大咧咧地坐在车辕上驱策驴子,“爹说啦,听笛音,是已经把贼人围住了。”
“哦。”印子归忆起古怪的笛音,“那笛子倒是稀奇。师傅也算走南闯北见过几年世面,那么人的声音还没听过,像是从铁管里吹出来,呜呜地牵得眼皮直颤。”
十五笑笑不说话。平日里印子归觉得十五老实憨厚,偏这笑容中透出几分陌生来,他不由暗自捏了把汗。如果真是老丁他们,这么多武士围住,恐怕难以脱身。随即又宽慰自己似的笑了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早晨老丁才来过,紧接着就有人闯长生院,听老丁的意思是想劝动自己跟着一块干,回去后准备得再快,也来不及这会儿发动,何况是光天化日之下?忆零还等着自己吃晚饭呢。印子归如是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的xìng子还没磨光,就算真是老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