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远言语简洁明了，句话把他和雷振山之间恩怨说得清楚明白，还道出了如何掌控这支佣兵小队的关键。

    话至此处，许愿似乎别无选择。

    按照萧怀远心中所想，这位新任上司接下来就应该不耻下问，跟他商议探讨除掉雷振山的方案计划。

    偏偏许愿不按常理出牌，居然莫名其妙又问了一句：“怀远啊，你有没有哪怕自己身死道消甚至永陷沉沦，也要为之战斗的人或者事？”

    这个问题貌似简单直接，只需回答有或没有即可。

    但落入萧怀远此等心思通透之人耳中，却当即从表浅字面联想至更深层次。这就牵涉到为何而战c为何修炼c为何生存这些所谓“道”的真谛上面。

    “哪怕身死道消，也要为之战斗？”

    嘴里重复着这句话，萧怀远心神飘忽，不由自主想起多年前拜入那个小小宗门时，须发皆白的授业恩师曾经问过的三句话：“汝道何往？生死何哉？何如？”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小酒馆里顿时安静下来。

    萧怀远沉思不语，惘然于修行之途来时和去向。许愿目光迷茫，则是在思索使徒之路通往何方。

    “现在不能想明白，就先这样走下去。只要能坚持不死，迟早会弄个清楚。”

    良久之后，许愿涣散眼神逐渐凝聚，心中如此安慰自己一句，便转移话题问道：

    “既然雷振山是个圆满数年的老牌筑基境灵修，你觉得我能战而胜之并将其杀死的几率有多大？”

    听见这个萧怀远就来了精神，端起面前杯盏也不管酒水滋味怎样一口灌进肚，双眼烁烁放光说道：

    “大人锻体功夫非同凡响c近身战力强横无匹，即便筑基境后期灵修也可轻易将其一刀两段，正面对决筑基圆满自能胜券在握。”

    这家伙先是狠狠恭维许愿一句，旋即不着痕迹偏转话锋：“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为本殿长远利益着想，您根本不必置身哪怕只有万一风险之境地。”

    “噢？”

    许愿讶然抬头，心想不用我跟雷振山拼，难不成还你去呀？

    立刻看懂许愿眼中疑惑，萧怀远紧接着解释：“shā rén技有千种万种，又不是要跟他挑战打擂台，何必自囿于光明正大方法？”

    “那你打算？”

    自从在定康街小院杀大头的过程中，被原本已经毫无威胁的大头用爆裂符差点给当场炸死，许愿就忽然对无须正面对战的shā rén方法有了极大兴趣。此刻闻言耳朵立刻伸老长，听萧怀远神秘兮兮说道：

    “属下秘藏有一种药物，叫做蚀血化灵散。将其混入酒水无色无味无形无迹，却能在半刻钟内不知不觉发作，使人无法提聚血气之力也不能催动穴脉灵力。”

    “这么厉害？如此说来岂不是无论多厉害的敌人，只要把如此一撮药物给吃下去，就能任己宰割了？”许愿毛骨悚然低头，看看自己面前菜碟茶盏，又抬头看看满脸阴森的萧怀远。

    萧怀远察言观色本事当真了得，再次察觉这位直属上司心中担忧顾忌。当即从储物袋里掏出个半截指头大小的玉来，推到许愿面前坦然回望解释说道：

    “此药即便在九州大陆也极为罕见，这区区一份还是属下早年机缘偶得，用掉之后便绝无可能再次得到。何况幽冥殿铁规有定，无论使徒因何而亡，直属夜叉必须以身相殉，所以大人永不必对属下的忠诚有半点怀疑。”

    这话说得坦率露骨，许愿听了面色微红。可这种暗地里的戒备想法无论如何不能承认，连忙干笑几声岔开话头问道：“这蚀血化灵散能否完全无视修为境界？”

    “据属下所知，此药用于灵修只对金丹境以下有效，若是将其用于体修，则只能对付体质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