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王师北伐,必定大败而还,还诽谤朕,穷兵黩武,涂炭生灵
李渊霍的沉下脸来。
李建成愤愤然道“谣言四处散播,已然令长安市井,惴惴不安。朕若是置之不理,引发朝野动荡,叔父可知后果?”
裴寂端着杯子的手,直哆嗦。
李建成道“我军尚未开战,自家后方,就已经乱成一团,这与资敌何异?叔父若是有空,还请好生劝说一下家中子侄,切不可在大敌当前之际,说那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不负责任的话。”
裴寂顿时哑口无言,惶然来回看着李渊和李建成。
李渊冷哼一声。
李建成依旧恭恭敬敬道“另外,叔父明鉴,裴家子侄能有今日之作为,恐怕与叔父平日所作所为,不无关系,叔父不该与妖僧严法,往来密切,更不该,在李孝常谋反的时候,知情不举,作壁上观。”
裴寂顿时脸色煞白,颤巍巍跪倒,连连叩首,痛哭流涕的道“臣有罪!臣有罪!
李渊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道“大郎,这些事
情,我怎么都不知道?”
李建成苦笑一声道“阿爹,这些事情,孩儿原本也不知道,孝常临死之时,留给了儿子一封信,孩儿方才得知。这件事情,孩儿至今,未曾对外公布,就是想要为裴叔父,存下几分颜面。”
李渊痛苦地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一脸痛心疾首,走到裴寂面前,用手指点着裴寂道“裴三啊裴三,你这不是老糊涂了么?”
李建成道“阿爹莫要生气。叔父虽然知情,但他毕竟没有参与谋逆,况且元凶已经伏诛,此事外人并不知道。”
李渊看着李世民,面露欣慰之色。
李渊转身手指裴寂道“裴三,大郎饶了你个老糊涂了,你怎么说?”
裴寂颤巍巍再度叩首道“老夫这就上表,辞去司空职衔,返回老家,闭门思过。”
裴寂踉跄走出大殿。
李渊目送裴寂走远,转身看着李建成道“大郎,多谢。”
李建成突然一屁股坐下,满脸委屈地开始哭起来。
李渊被李建成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弄得莫名其妙。
李渊不解的道“大郎,你这是怎么了?”
李建成用袖子抹了一把鼻涕眼泪道“阿爹,这个皇帝,根本就不是人做的”
李渊张口结舌。
李建成更加难过的道“做什么,都有人管着,做错一步,都不成,满朝文武,不是冷冰冰的,就是凶巴巴的;边远州郡饿死一个人,都说是天子的责任;就是打打球,骑骑马,都会有人劝谏如今,干脆连带兵打仗,都不许了,早知道这样,鬼才愿意,做这个鸟皇帝”
李建成气咻咻的瞅着李渊道“阿爹,真不知道,你当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李渊愕然看着,在自己面前,全无形象可言的李建成,半晌,突然大笑不止。
良久,李渊笑够了才道“大郎你还记得,小时候家里那匹白马么?”
李建成点点头道“阿爹说的是“踏雪”?”
李渊点头道“是“踏雪”。”
李建成道“怎么不记得,阿爹把这匹马,送给杨广的时候,我还伤心了好一阵子。”
李渊道“唉!送走“踏雪”的头一天晚上,你就住在马厩里,和“踏雪”同吃同睡,临别的时候,你在房间里哭了一整天。”
李建成撇撇嘴道“我怎么听说,阿爹也偷偷掉眼泪了?”
李渊板起脸不悦道“阿爹怎么会哭?胡说八道!”
李建成道“是娘亲说的,阿爹夜里起来,到马厩里,坐了一宿,早上,娘亲找你,发现你脸上,全是泪水。”
李渊急急地道“那是清晨的露水,春秋两季,早上都会有露水。”
李建成道“阿爹说谎!”
李渊正要继续辩解,突然与李建成一起笑了起来。
一名内侍,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