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思摩则带着一班亲卫在四周巡视,警惕地望着空荡荡的街道,街道两旁家家关门闭户,上了门板。
原本龟兹城内熙熙攘攘的人流,此时间都不见了踪影。
酒食铺子内传来鞭子抽打肉体的声音及压抑的惨呼声。
最后的两名陌刀刺烙,被绳索绑在柱子上,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打得稀烂,露出肌肉,上身布满道道青紫的鞭痕。
两个人的头都耷拉着,显然已经晕了过去。
哗——
一桶加了盐的凉水泼在了一名刺客的身上,刺客顿时浑身颤抖了一下,缓慢抬起头来,浑身上下一阵颤抖和痉挛。
他咬着牙,从喉咙里生气微弱地吐出四个字来:“杀了我吧!”
坐在一旁的马周微微叹息了一声,他扭头看向坐在另外一边的陈应道:“此等亡命之徒,怕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还是带他们回衙门吧,说到刑讯,衙门里的公人,更在行些。”
陈应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周青则一脸狰狞的
道:“别逼我你们这是何苦呢?”
站在角落里的年轻人笑了笑道:“其实他已经说了许多了。”
陈应瞥了他一眼。刚刚就是这名年轻出手解了陈应的围,然而他现在也是被怀疑的目标,牺牲十二个人,为了让此人列为心腹,这事不是做不出来。
李世民为了让常何打入李建成身边,足足牺牲了三千余人马,如果算上李建成身边的亲卫,足足多达五六千人。
五六千条人命,只为了让常何打入李建成的内部,不过常何并没有辜负李世民的信任,如果不是陈应这只异世蝴蝶,李建成死定了。
马周不悦地皱起眉头道:“不要乱说话,此乃安西大都护陈令公。”
陈应笑道:“他若不认识我,又怎会出手相助?”
马周有些尴尬,讪讪地闭口不言。
陈应抬起头望着年轻人道:“你怎知我的身份?”
年轻人拱了拱手,躬身道:“陈令公的身边随员,幞头上都绣着猛虎图形,薛礼并不识得令公,却也知这些随员护卫的,必是侯莫陈氏的猛虎义从。”
陈应望着薛礼,脸上带着疑惑警惕之色,缓缓开口道:“你自称薛礼,看你弱不经风,却在瞬息之间手刃六人,这等穷凶极恶之徒,又有武艺在身,在你面前,却如同土鸡瓦狗。本令公经历过兵事的,这等手段,却也是第一遭见识,你又如何说?”
薛礼正视着陈应的眼睛,坦然道:“若论及武艺,薛礼倒是会些拳脚”
陈应淡淡一笑道:“难不成我的眼睛花了?这里的这六个人不是你杀的?”
薛礼躬身道:“半年之前,薛礼携带贱内远来安西,性命几乎不保。期间恰逢沙盗袭击商队,当时为了自保,薛礼曾亲手结果了七名沙盗的性命。那时节,什么圣人道义、诗书经义,都是不管用的。你不杀他,他便杀你。只要出其不意,胆大心细,纵使如令公这般手无缚鸡之力,也能效那匹夫之勇,血溅五步。”
陈应的脸色稍稍霁和了些。
薛礼所说是武德元年在泾阳时,陈应看到西秦乱兵连不足周岁的婴儿不放过,特别是将婴儿挑在枪头耀武扬威。这一幕,让陈应仿佛看到了一千六百年后的南京城。
当时陈应就急红了眼,心存死志,正所谓一人拼命,十人莫敌,说的就是陈应这种情况。
陈应面色从容地开口道:“本朝尚武,像你这等,关键时分白刃杀人、面不改色的,倒还是第一次见到。若你投身军伍,日后即便不能登阁拜相,西疆北域多一抚军名帅,亦未可知。”
薛礼心中大喜,他自幼好读兵书,直到父亲亡故,家道中落以后,见惯世态炎凉,薛礼这才明白,武功是他唯一可以光耀门楣的途径。
然而,薛礼也非常清楚,一将功成万骨枯,想要投身军伍,像陈应这般,从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