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观音小心翼翼的问道:“治儿吵着你了”
李建成摇头道;“刚才做了个梦,梦见颉利跑了。”
郑观音安抚的拍拍李建成的胳膊,笑道:“放心,梦都是反的,李靖肯定能抓住颉利。”
李建成此时毫无睡意,起身下床。
郑观音看着李建成身上衣着单薄,赶紧拿着一件皮袍,披在李建成身上。
李建成的目光幽深,仿佛要穿透天际,遥望着北疆。
阴山羊盘道上,数千上万名唐军将士,牵着马,在风雪中艰难地,攀爬着陡峭的山坡。
不时有马匹和士卒,摔落山崖。
然而,除了轰轰隆隆声音,那些士兵与战马,皆没有发出声音。
李靖跟在队伍中,踉跄攀爬,脸上结满了霜花。
如果仔细观察,定会发现,唐军将士也好,战马也罢,全部束马衔枚。
所谓的束马衔枚,就在古时候打战,部队骑马,晚上去偷营袭击敌人,为了不让敌人发现,就将马的蹄子上
裹上布,在马的嘴里塞上东西,这样马跑起来就不响,嘴巴里有东西也不叫,然后再注意约束马匹,就可以悄悄的接近敌人的营寨。这就叫束马衔枚。
终于,艰难的通过了阴山羊盘道。
唐军将士人马,皆翻跃了阴山,距离山脚下的白道颉利牙帐还有数里之遥。
萧诺满脸冻得都是哈喇子,他走到李靖身边躬身道:“启禀大将军,走失了一百七十名弟兄,另外还有二十五名弟兄被冻伤。”
李靖点点头,从嘴里拿出小木棍,小木棍瞬间就被冻成冰棍。李靖将冰棍扔在地上,暖声道:“大家辛苦,传令,歇息一个时辰,然后,准备战斗。”
萧诺抱拳行礼,然后跑出去传令。
漠北白道,突厥人营地中。一顶不起眼的小帐外,几个突厥士卒,透过帐篷缝隙,探查里面的动静。
小帐内,唐俭与几名突厥贵族,围坐在火炉旁,正有说有笑。
阿史那社尔走过来,踢踢士卒的屁股。
士卒慌忙回过身,向阿史那社尔行礼。
阿史那社尔用下巴点了点大帐。
士卒赶忙回道:“唐使在和长老们喝酒聊天。”
阿史那社尔冷笑一声道:“让他们慢慢聊,等咱们的人到齐,大可汗自然会一个个地算账。”
阿史那社尔说完,得意洋洋的离开了小帐。
小帐内,唐俭倾听着帐外的脚步声,脸上浮现一抹自信的笑容。
一名突厥长老端着马奶酒,用蹩脚的唐言小心翼翼的问道:“尊贵的唐使,我们突厥如果投降了大唐,我能不能去长安放养”
唐俭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哈哈大笑。
良久,唐俭这才止住笑声,说道:“奥斯曼长老,长安城是没有草的,即使有人在花园里种些花草,那些花草无比珍贵,一盆花比一只羊贵多了。”
奥斯曼长老问道:“不放羊,你们唐人吃什么,喝什么”
“我们吃雪白松软馒头,白糯糯的大米,还有金灿灿的小米”唐俭笑道:“大冬天,喝着小米粥,配上一盘咸黄豆,那味道,甭提有多美了。”
奥斯曼又问道:“就算是一座金山,坐吃山空,也会有吃光的一天,没钱了怎么办”
唐俭并没有直接回答奥斯曼长老的问题,而是转而问道:“奥斯曼长老,你现在还有多少羊,多少马匹,金钱几何”
奥斯曼听到这话,脸上浮现得意的神色,他想了想道:“我有”
说着,奥斯曼伸手出一把手,然后又伸出另外一只手。
唐俭道:“一万只羊”
奥斯曼长老摇摇头道:“十五万只羊,还有八千头牛,一万五千匹战马”
唐俭不知道突厥人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为什么一双手,十根手指头会代表十五万只羊,八千牛,一万五千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