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正,离煮酒论雄会还有十八个时辰。
月下秋风拂过枫树的时候,他,就靠在树梢上。
若雪轻轻的走到这颗树下。
树上的人虽然没有看见她,却能听到她微快的气喘和步伐的不稳。
若雪淡淡的问道:“你睡了?”
树上的人显然没睡,他冷冷的说道:“煮酒会以前,你不应该和人动手的。”
“我知道,我不应该在煮酒会以前惹事。”若雪道:“可是有的时候,我是逼不得已的。”
树上的人说:“这不是理由。”
若雪低下了头,道:“如果我坚持不回峨眉,和来这里找我的师妹动手,是难免的。”
树上的人,用一种十分厌恶和冰冷的语气说道:“那你就回去,我习惯了一个人。”
靠在树梢上的人,身影中带着无限的寂寞和凄凉,他,本就不喜欢和人相处。
因为在他眼里,人类是一种比猛兽和魔鬼更加可怕许多倍的动物。
“我不想回到师傅那里,我不想看见那种懦弱的剑道。”若雪忽然道:“那么我保证,在煮酒会之前,不再惹事。”
靠在树梢上的独孤飘雪,没有问她事情的过程,也没有关心她是否受伤。在他眼里,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人值得关心,值得留恋。
独孤飘雪没有接受她的保证,就好像没有接受她的理由一样,于是他冷哼了一声,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若雪知道这声冷哼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她的眼眸里充满了痛苦的恨意。
亥时正,离煮酒会还有十八个时辰。
秋风刺骨,可是在这条灯红酒绿,亮如白昼的热闹的大街上,完全感觉不到风的寒意。
项恒一边拉着忆柔在一个面摊坐下,一边笑着对忆柔说:“跟若雪师姐动过手,你一定很累,吃碗素面后再回飘香楼吧。”
忆柔的确也有点饿了,她点了点头。
项恒当然不饿。
只要是和女人一起吃饭,男人们不管之前已经吃的有多饱了,他照样可以继续在餐桌上战斗下去。
两碗热气腾腾的香菇素面上来了。
忆柔吃的很斯文,很慢。
项恒也跟着吃的很斯文,很慢。
一个男人的吃相不管有多难看,只要他是和一个女人坐在一起吃饭时,他的吃相往往会变得很君子。
忽然,项恒斯文的吃相,有了些变动。
他筷子上的几根面条滑落到了碗里,长大的嘴巴和双眼,绝对可以塞得下两颗核桃和一颗苹果。
那神情就好像看见了一只长着五条腿的牛。
世界上当然没有长着五条腿的牛,可是有长有五条腿的牛更奇怪的东西,却多的是。
七条彪形大汉,每人扛着一把杀气气腾腾的大刀,带着狰狞的笑容,大马金刀在项恒旁的空桌上坐下。
“小二!给老子们上一坛烧刀子!酒不好就拆了你的摊子!”七人中带头的大哥,拍着桌子嚷道。
那张古老的木桌马上被他拍的变了形。
忆柔看见这来势汹汹的阵势,下意识的往项恒旁边靠了靠,小声道:“我们走吧。”
项恒当然同意,但他没有走的意思。
因为那边七人中带头的大哥,忽然拍着桌子冲这边嚷:“嘿!这位兄弟,来喝一杯?”
项恒苦笑。
摊子的小二,小心翼翼的抱过来一坛烧刀子,可是这个酒坛刚刚触到桌子,这张桌子就好像中了邪似的,闪架了。
这桌子本来不算太旧太破,只不过被那位哥们拍过两下后,就比豆腐还嫩了。
酒坛滑落。
幸好酒没有打坏,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