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那些大商大贾又怎能安然享乐?
如今朝廷有难处,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那是皇上对他们的恩典,这些平日里饱享皇上恩惠的人,当需要感激皇上体恤才是。朝廷只需对这些商贾稍示恩惠,如加开恩科,给以蒙荫等,必会让这些布衣商贾对皇上感激涕零,如此一来,朝廷不仅解了燃眉之急,也可收那些商贾下贱之流的心,两全其美啊。”
李鸣复眼睛一转,上前一步朗声道。
赵昀眼睛不由一亮。
“可是李大人,那些商贾拿了朝廷的交子,最终还是会将交子用在普通百姓身上,最后受坑害的必然还是百姓,这跟朝廷直接发给百姓使用有何分别?更莫说,朝廷再开恩科?再补蒙荫?如今等候实缺的各科进士已经如那过江之鲫”
“谢大人,这再发交子之事,可是您先说的啊,莫非谢大人只是随口一说?”
李鸣复一脸讶然。言语之间却是诛心之极。
谢举伯神色不由一滞。
“再说户部可以行文各地,严令各地商贾不得随意哄抬物价,违者严惩不殆,想来那些商人也没有胆子跟朝廷法令对着干吧?这些,谢大人应当比本官更通晓才是啊。”
李鸣复狐疑的看着谢举伯,再次补了一刀。
谢举伯很想说,不管朝廷发出什么法令,那些商贾们总是会有办法钻空子,最终不会让他们自己的利益受到半点损害。更何况,商贾毕竟只是商贾,最大的硕鼠是那些占了大批良田的地主乡绅们啊。
可是,谢举伯知道,这话自己不能说出来。
李鸣复已经给他挖了一个坑,他要是再说出这些话,不仅显得他无能,而且还会得罪场中绝大多数人,那个时候,他这个户部尚书也真是干到头了。
“陛下,交子发行一事,干系太大,老臣刚刚也是一时心急,考虑颇有些不周,其实还有别的办法。户部早就准备对商税重新拟定,如今趁此机会倒是刚好一试,各路商贾库房中多有现银存留”
“谢大人,对商贾苛以重税本是应行之事,那些硕鼠一点点蚕食我大宋财赋,又岂能白享之?只是谢大人,就算户部重新拟定商税,又岂是一天两天之事?”
“户部上下早有准备,想来三天不,一天之内就可以将新拟之商税拿出”
“谢大人,本官相信谢大人早有准备,只是户部拿出商税,又要多久才能让天下商贾都知晓?一月?两月?”
“这”
“就算户部可以先行征收临安附近商贾之税,可是大人又怎知那些奸猾之徒就能老老实实向朝廷纳税?缴纳赋税总要有所章程,不能以户部一口而定或是所有商贾一视同仁吧?商贾有大小,纳税自然有多寡,这就需要户部查阅账目方可定税吧?这个查阅账目又需要多久?谢大人可知临安城有多少商贾?
临安府又有多少商贾?两浙东西两路有多少商贾?整个大宋又有多少商贾?而这些商贾每家都会有所账目,户部需要清查多少账目?又能清查多少账目?户部又有多少人手能够清查账目?又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清查完所有账目?
最后,本官再问一句,谢大人又需要多少时间才能让那些商贾老老实实的将税赋缴纳?而如今,四川正有蒙古蛮夷肆虐,四川的百姓又有多少时间等着大人将所有的赋税收缴?皇上等的了,可是四川等的了吗?谢大人!”
李鸣复一连串的追问,让把控整个户部十余年的谢举伯完全是哑口无言。
殿中一众群臣,对今日之李鸣复显然也颇有些刮目相看之感。
能够坐上今天这个位置,没有一个人是智商堪忧之人,对户部对朝廷赋税各种套路多少都有些了解。
而李鸣复今天显然是小宇宙大爆发,这刚刚问的每一句话,都是切实的切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