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早就跃跃欲试的春桃上场,走出船舱。
“大人,前方进港五十里就是福州港。不过……”
“不过什么?”
“到目前为止不见有任何福建路的官船前来接应。”
贾似道看着从四面八方汇聚朝着出海口行去的各色船只,笑道:“张戍等人应该已经到了福州港吧?”
“回大人,按照日程来算的话,张将军等人最迟今日上午就已经都了福州港。”
赵毅皱皱眉,恭声应道。
“那就不用管了,跟着这些进港的船只一起,我们自己进去。反正这次来就是找麻烦的,他们不来迎接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贾似道笑眯眯的道。
楼船上从昨天就挂上了正儿八经的官旗,就算是张戍的背嵬军没有到福州港,这个时候福州港的大小官员也应该早就收到信了,更不要说从庆元府到福建,贾似道晃晃悠悠的走了三十天,福建路上下也早就应该收到贾似道即将路过并且将在福州港停靠上岸的消息。
福州港到如今没有任何人前来迎接,显然是故意想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末将遵命。”
看着赵毅离去,贾似道摇摇头,远方的福州港似乎已经遥遥在望。
……
同一时刻,福州福建安抚使府。
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紫檀的案牍上一具小巧的紫金炉中檀香袅袅,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房间一角各放置着两个半人高的汝窑花瓶,里面插着满满的一囊如水晶球般的白菊。
地上铺着一整块金花点缀的深红色厚厚织锦,看样式显然不是大宋的产物,倒是颇有些异域风情。滚滚热浪透过厚厚的织锦散入房间,温暖如春。四盏银制的灯架倒悬在四面墙壁上,点着高大的蜡烛,把全屋子照得通明。
书案边一个穿着薄薄锦袍的中年人,正在挥毫泼墨,在他四周六七个穿着紫.绯官袍的官员正分列两边伸长了脖子屏息凝神的看着中年人笔走龙蛇。
片刻之后,中年人才静静收笔。
“大人笔走龙蛇,如行云流水绕素笺,展瀚海崇山依旧颜,怎一个好字了得。”
“对啊,一笔而下,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当真是妙极妙极。”
“大人之字,比之当今几大家也是不遑多让。”
见到中年人收笔,旁边之前围观的几人纷纷赞不绝口的拍马道。
中年人生的方脸阔鼻,狭长的眼睑总给人昏昏欲睡之感,两道如剑般的长眉直弯到太阳穴边上,见之给人一种凛冽之感。
福建安抚使吴良,已经在福建安抚使任上足足呆了五年有余。
虽说大宋朝百余年的规矩是地方上的封疆大吏三年而易,但是到如今,或许知府知州内的中等官吏还是一如既往,但是如各地安抚使、按察使、制置使之类的封疆大吏,实则已经越来越难以按期而动了。
在吴良身边的是福建路包括提点刑狱、转运使等上的了台面正五品上品阶的官员。
对身周一干官员的吹捧吴良似乎充耳未闻,将手中的狼毫放下,旁边一个身穿紫色官袍的官员连忙端上早就准备好的铜盆给吴良净手。
“那贾师宪……可到了?”
吴良洗完手,又是一个绯色官袍的白须老人殷勤的奉上绸巾。
“回大人话,护送那贾师宪的千余大军已经在昨日夜间就已经到了福州港外。”
一个精瘦如竹竿般长着一字眉、招风耳的官员躬身应道。
说话的是福建转运使韦新之。
随着泉州港渐渐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