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税?”
李伯言点点头:“对,商税,江南之地繁华,尤以苏杭为最,苏州境内富商云集,财主成群,每日货物银钱流动巨大,我华朝商税大致分两种,凡行商行销货物,每千钱课税二十,叫‘过税’;凡城市商人销售货物,每千钱课税三十,叫‘住税’,犯官胆大妄为,私自将商税翻了一倍,由于商人地位低卑,碍于知府官威,往往忍气吞声,再说以江南的繁华程度,纵是交了如此苛重的税银,他们亦有些赚头,所以这几年下来,倒是无惊无险的过来了”
李伯言说完,老脸布满羞愧之色,低着头看也不敢看任逍遥。五十开外的年纪晚节不保,如今在一个年轻人面前亲口道出以往种种不法之事,试问谁能不羞?
不过李伯言明显是多虑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碰到了一个毫无是非观念的钦差大人。
任逍遥听过他的犯罪细节后,两眼亮,拍着桌子大声赞叹道:“高啊!老李啊,您是高人呀!太厉害了,一个月随随便便就能捞几万两银子,靠!难怪别人都说当京官没前途,此言果然不虚,回头我得让皇上给我外派个什么官儿,甭管它二品五品,能捞银子就行”
“啊?”李伯言猛然抬头,满脸错愕的望向任逍遥。
这这钦差大人莫非在说反话讥讽于我?可是他两眼都冒绿光了,那模样不像是讥讽呀这世道怎么了?
李伯言错愕的表情还没褪去,谁知任逍遥忽然神色一凝,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李伯言,阴森道:“慢着!老子忽然想起一件事”
“何何事?”
“我任家商号好象在这苏州城内有分号”
“如如何?”
“这么说,你丫肯定也讹诈了我任家商号的重税”
“啊?”李伯言大惊失色。
“啊个屁!”任逍遥忽然翻脸,一脚踏上椅子,朝他伸出右手,大怒道:“敢讹诈我家的银子,胆子不小哇!赔钱!快!赔老子一百万两,不然老子跟你没完!”
)
李伯言被凶神恶煞的任逍遥吓到了。
脑子出现短暂的空白后,终于结结巴巴道:“赔什么钱?”
任逍遥恶声道:“你讹诈我任家商号,难道不应该赔钱吗?”
李伯言欲哭无泪:“”
现在到底谁讹诈谁呀?刚见这位钦差大人时,他还觉得任逍遥人模人样,挺像那么回事,没想到一提起银子,此人便彻底换了一副面孔,现在的任逍遥,除了身着官服,还有哪点像朝廷钦差?
擦了擦汗,李伯言觉得此刻自己像只被狼爪子狠狠按住的小绵羊,这只狼正对着他大流口水,随时一口把他吞掉
“任大人,犯官犯官没钱啊”李伯言苦苦哀求,现在的他很狼狈,有种刚离虎口,又落狼窝的悲怆感。
任逍遥不信:“没钱?骗谁呢?你贪了那么多税银,就没自己私下留一点儿?我不管啊,你讹了我家银子,现在给我老老实实吐出来,否则我把你家抄个底朝天”
说着任逍遥嘿嘿笑道:“抄家可是我的拿手本事,想不想见识一下?保证你家干干净净,家徒四壁,比水洗过还干净”
李伯言楞楞不语,眼神却开始闪烁。
任逍遥见状,愈肯定这家伙贪了不少银子,贪官都这模样,当初自己被先皇揪住时,比他还心虚。
亲热的勾住李伯言的肩膀,任逍遥开始做他的思想工作:“钱财乃身外之物,你又何必如此执着?佛曰:‘放下银子,羽化升仙’”
“佛曰过这句?”李伯言迷茫了。
“当然曰过!你就当他曰过!”任逍遥顿了顿,接着道:“这句话就是为了告诉世人,不要在意那些阿堵物,因为它们很肮脏嗯,但我是个不怕脏的人,来,把银子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