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你让我骨肉分离,我便也不能让你好过。”
想到这里,皇后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了一句:“既然说到难辞其咎,那今日赛舟大会的主管杜允央便是第一个逃不了干系的!”
她这话一出,赵元本垂着的眼睑,立即抬了起来,神色中已有藏不住的愠怒。
皇后见他这样,更觉得解气,接着说:“现在便将她带到掖庭局来,当着大家的面上了刑,没准能招出真正的幕后黑手!”
她这话一出口,先不说赵元是怎样的反应,就是辰妃在心里都要暗道一声:“太过了。”
杜允央,一个五品女官一入汉阳宫就能主位聚藏诗书典籍的淇奥殿,其间的含意不言而喻。宫里人人心里明白,人人都不说破,皆是想顺应着皇上的意思。
可今日皇后竟然逆着来,把她揪出来打击赵元,真是愚蠢的可以。
辰妃低着头,将手中的赭色绣仙桃纹三法纱帕子拢在腮边,掩住了唇角的一抹冷笑。她心说:“当年若不是先帝赐婚,以皇后的资质如何能坐了这个位子?”
“这些年,若不是因为生有嫡子,而且皇上又是个极念旧情的人,皇后又如何能在这个位子上稳坐了这些年?”
“不过,恐怕这一次,皇上也不能再容她了。”
果然,赵元语气已经严厉起来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身为皇后连这一点都不懂吗?现在没任何证据指明此事与杜允央有关。”
“可你却要将她抓到掖庭局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用刑?真真是连村妇的见识都不如!”
皇后见赵元为了杜允央动了怒,她看在眼里,心里的情绪更为复杂,不知是报复后的痛快还是更加猛烈的失落。
既然这样,不如今天就任性到底。
皇帝已经恼了,便更要的把这件事办了,否则不是白恼了一回吗?
于是皇后接着说:“梓童掌管后宫以来,一向恪守宫规,赏罚分明。天渊池出了这么大的事,主管的女官却毫无责任,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纵然她没有参与此事,但疏于管理这一项却是怎么都逃不掉的。单凭这一点,她就不能再留在汉阳宫。”
“应该拉到这里打四十大板,辇出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