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军靴的声音一下一下踏在地上,听起来像是金戈铁马滚滚而来的声音,萧笑的心尖仿佛被什么东西踩了一下。
明明身体的疼已经到了极致,可她觉得心底的疼更胜现在。
她垂下眼睛,紧紧的握住手,不想在他面前展现出一点儿狼狈,有人来到她身边,蹲下身子,望着趴在凳子上面的狼狈女人。
这会儿仿佛没有了阳光,阴凉的气息扑在她身上,她脸色苍白的仿佛跟鬼一样,看着她的样子,安念尘清幽的眼底闪过一抹怜惜,却很快的,那眸色里仿佛冻了千年的冰,没有一丝温暖,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后悔吗?”
萧笑知道,他在问她后不后悔跟阿寂一起回容家,她咬着唇,直到尝到了里面的铁腥味才松了一口气,露了一个笑,淡淡开口:“我不悔!”
“好一个你不悔,萧笑!”安念尘看着女人眼底的水蒸汽,哪怕这一刻,她都不会跟自己说疼,他怎么忘了呢,以前她受伤的时候,哪怕断了胳膊,她也没有叫过一声痛。
这区区二十大板又怎么会让她改变了心意。
他不该这么问!不该!
萧笑不怪任何人,她觉得这是她应得的,她是容家训练出来的杀手,要永远忠于容家,哪怕一丝一豪都不能做对不起容家的事情。
爷既然要惩罚她,她只能领受,漂亮的眼睛里涌起一阵冷意,却是看也不看安念尘,只留给他一个冷冷的背:“你走吧!我的事不用你管!”
用力的吐了一口气,掩饰住眼底的痛色,又淡淡的对行形刑的人说了一声:“继续吧!”
安念尘脸上的冷意更盛,他的拳头在指下扣紧,很想问问她的心是什么做的,但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眸光幽深难辩,似冷寂千年的冰。
板子又重重的落了下来,落在她身上的时候不过换来她闷哼一声,她的背却从始至终没有弯过一下,这就是萧笑,容家出来的杀手。
对于她来说,痛苦并不算什么,唯有自尊才要了她的命。
被安念尘这么看着,她突然大声说道:“我怎么不知道容家行刑的时候还有外人在,是不是这几年容家的规矩也改了!”
安念尘眼底怒意更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个女人,简直不知好歹!他拳头重重一握,却听容玥的声音淡淡传来:“安少主,好久不见!”
“容先生,好久不见。”安念尘收敛起眼底的情绪,望向容玥,他依旧是清清凉凉的眸子,仿佛掩了万年的冰川,不露一丁点儿露痕。
从始至终这一幕都落在容玥眼底,他并没有多说什么,明明不冷的天,他似乎极为畏塞一般,腿上辣了一条厚厚的毯子,也可能只是不想让更多人看到他那两条没有的腿。
“千鸢既然不想让外人在这里看着,安少主,还是里面请吧!”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出这些伤人的话。安念尘的神色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笑开,仿佛没有听到外人之说。他确实不是容家的人,也不该在这里。
望了一眼依旧趴在那里挨板子的女人,应道:“有劳!”既然她觉得不疼,那就承受吧,他知道自己现在要拦的话,容家肯定不会允许,而他也没有资格。
阿寂永远跟在容玥后面,她看着萧笑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恍惚,想着昨夜的情景,萧笑人关在葬园却,却不知道爷昨天晚上有什么样的经历。
昨晚回去之后,爷一直在高烧不退,今天早上才勉强褪烧了些许,可是他咳了一夜的血,应该好好休养的,结果却一早就说要惩罚萧笑。
没有人知道,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却在这个时候去惩罚萧笑。
阿寂不明白爷在想什么。
长长的眼睫毛遮住了情绪,但是阿寂脸上的表情却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