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天台,一排排整齐的白色床单在栏杆上被风吹起,这景象倒是有种特殊的意境,应该算是医院独有的风景了吧。
今天的天空,在进入雨季后,露出了难得的笑脸,不算强烈的阳光静静洒落,给人一种温暖平静的氛围。
“这么说的话,言峰君你是因为工作才来到这座城市的吗?了不起呢,你似乎还没有成年吧?”
带着旧式黑框眼镜的青年,与士郎共同坐在天台的长椅上,像是个细心的兄长在开导着充满烦恼的弟弟。
“您对于我的事情,黑桐先生看起来并不怎么惊讶啊?”
“不,我很惊讶哦。只是看到言峰君你的时候,我就觉得在你的身上不论发生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因为有了心理准备,所以才能保持着现在的状态吧。”
——黑桐干也,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
但却好像有种不可思议的力量。
仅仅是经过了几句简单的交流,士郎就确信了这一点。他大概,是经历过了什么吧。
“对了,言峰君你还没告诉我你是遇上了什么事情?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商量一下,虽然由我本人说有点那个但我是很擅长处理麻烦的。”
不像是在说谎。
眼镜下的瞳孔中,有的只有朴实与真诚,他是能让人发自内心跟他商谈的对象。
正直到让士郎都自惭形愧的地步。
“黑桐先生,您还真是个怪人呢?”
“是吗?我觉得我跟常人没什么不同吧?”
“或许就是太过平常了也说不定”
士郎抬起头,望着天空,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轻微说道。
“嗯?你说什么了吧,言峰君?”
“不,没什么,只是自言自语。”
即使是初次见面,黑桐干也就能打开他人的心扉,如果是在校园漫画里的话,他一定是那种自带吸引女性体质的主人公角色。
这样的人,或许可以跟他聊聊也说不定。
“我的妹不,应该是工作上的搭档吧,今天在这医院里,被宣告了不治之症”
“啊,抱歉。我没注意到”
“没关系的,这也是我自己想说。跟黑桐先生你无关。”
“那个人,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吧?”
“不知道。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会陷入苦恼之中的吧。”
有那么一瞬间,士郎的心里升起了将卡莲杀死的想法。
与其在病魔的手中经受折磨,不如自己亲手送她上路来得更好,而且这样,或许能让这空虚的心,得到一丝丝的满足。
而这种疯狂的想法却实际不止一次的出现在士郎的心中。
每次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士郎都会往自己的脸上狠狠的来一拳。
作为一个有着自制力的人类,仅凭心中涌起的杀意就去杀人,那只能说是一个寻求满足感的野兽。
士郎,没有成为野兽的想法。
作为代行者,不能说手上没有沾过任何人的鲜血,但死在他手上的,往大范围了说,都不能说是人类,或许这只是一种自我安慰,既然不是同类,那杀了也没关系,倒不如说,还是帮助了自己的同类。
自己做的事情没有错,士郎是被养父如此告知的。
但这些年的经历所换来的,只有无法遏止的噩梦,还有日益空虚干涸的内心。
——我活下去,真的好吗?
“言峰君,愿意听我说几句吗?”
黑桐干也盯着士郎看了一会儿后,开口说道。
士郎点了点头,他也想听听这个不可思议的男人会怎么说。
“对于人类来说,在这个世上,有一个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