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路人而已。好了,不说这个了,去向父亲做一个最后的道别吧。”
凛推着轮椅从少年的身边经过,少女十分的坚强,这一点士郎已经知道了,作为魔术师有时候必须舍弃自己的感情,而少女现在已经能很好的做到这一点,但士郎可以预见,如果这份积压着的负面感情瞬间崩溃的话,这名叫做远坂凛的少女的存在,恐怕会被这份感情完全吞噬。
“士郎,你对于凛是怎么看的。”
“是一个爱逞强的孩子,但是这份逞强,未来一定会变成将她全副武装起来的坚强吧。”
士郎的看法与绮礼相同,虽然背负着如此惨重的命运,但年幼的少女却从未流过一滴眼泪。甚至一句软弱的话也没有说过。
即使是现在,在无法理解父亲已死的可怜母亲面前,凛仍然一脸平静,强行压抑着内心的酸楚,等待着母亲安静下来。而这原本是与她同龄的受尽父母宠爱的孩子所不可能忍耐的情形。
凛已经承认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并且敢于毅然地面对它。如此难得的自尊心和自制力是名为远坂凛的少女所拥有的最大的美德,但对于绮礼来说这却是最让他恼火的地方。
在尝尽辛酸之后,这颗名为凛的宝石开始由原石逐渐成形。本以为看到她所爱的母亲的丑态会给她的心灵留下创伤,但没想到她却以宽容慈悲的心接纳了母亲沉溺于梦幻的软弱。
这个少女正一步步走向名为魔道的外法之路,或许最终她会与她的父亲一样,摒弃一切魔术师的扭曲与邪恶,形成最为正直而均衡的人格吧。当然这对绮礼来说是最无趣的发展了。他本来是如此期待那个时臣的女儿究竟会开出怎样扭曲的花朵来的。
“你是在同情她吗?”绮礼将问题转到了自己的养子身上,失去了一切,想在自己身上寻找着某种东西来填补心中空缺的少年。
“她并不需要这样的东西,那么我也没有同情她的必要。”
少年与绮礼本质上是一样的人,但是如果按照他原本的人生行走下去他最终也只会成为圣杯战争开始前,那个对自己的人生感到迷茫,连自身的渴求都无法探寻的人。
不得不说,圣杯赐给了他一个精美的素材,看着这个好像是过去的自己逐渐成长、迷茫、陷入苦痛与悲哀的螺旋之中,绮礼光是预想就能感到无上的愉悦。
“凛,有一件事必须事先告诉你,我想今后我大部分时间都会在外工作,虽然很抱歉但我想我无法在日本定居。身为监护人的我实在是不合格——”
“如果你很忙就这样也没关系。你不在的话我自然会照顾好母亲和远坂家。至于你要去讨伐异端或者做其它什么事,只要不给我们带来麻烦都好。”
呵,凛也会如此虚张声势吗?她今天的口气比平常更加尖锐呢。果然今天这个日子对少女来说会更加痛苦吧。
绮礼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个略带恶趣味的念头。
“——凛,从今以后你就是名副其实的远坂家当主了。为了庆祝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我送你一件礼物。”
说着,绮礼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带鞘的短剑。这是在时臣死前送给他的代表友谊的Azoth之剑。今天的葬礼也让绮礼想起了故人,所以他将这把剑带来了。这也是对死在自己手中的那个人的一点补偿吧。
“这是从前,我的魔术修行成就为时臣师父所承认时所得之物——我想今后还是由你拿着比较好。”
凛接过了短剑,抽出鞘细细端详着。她近乎恭敬地抚摸剑柄的皮革和刀身的魔发文,似乎能从中感觉到父亲的指温。
“……父亲……”
少女手中的短剑上忽然泛起了小小的涟漪——在那毫无瑕疵得刀身上,忽然滚落了一滴泪珠。这是凛第一次在绮礼面前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