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还没来得及答话,陈暨便开口阻止了他们:“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
他手边的电话忽然铃声大作,陈暨顺手接起来,电话那边传来的竟然是陈其美的声音:“玉集,听说你家里出事了。”
陈暨先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他只说了一半就住口,对于陈其美来说,查到乔治家里的电话号码着实不是件麻烦事。
陈其美呵呵一笑:“送一张她的相片到洋人开的那个法缇玛酒店,交给前台侍应生就行了,你不要亲自来。”
陈暨应了一声,放下电话,将陈其美的要求对乔治复述了一遍,他话还没说话,乔治就已经捏着一张相片夺门而出了。
“派人跟着他!”婉澜急道,“不能让他自己去。”
话冲出口,才发觉不妥,赶忙又补了一句:“他精神状况太不稳定了。”
王明山就在门外,听此言立刻接话:“太太,我去吧。”
陈暨皱了一下眉,他知道王明山是用来监视他的。
“我跟着这位洋先生,我对法缇玛酒店很熟,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我还能提醒他,”王明山在台阶下,仰头看着陈暨,“还请陈老板和太太安心。”
陈暨深深地看着他,良久,才慢慢点了下头:“凡事小心。”
王明山冲他一笑,乔治已经焦急不已,连声催促了。
陈暨和婉澜在客厅里等着,谁都不说话,客厅里的自鸣钟发出沉闷的报时声,像敲给亡魂的丧钟。婉澜有点在这种气氛下做不下去,轻轻咳了一声,对陈暨道:“那位的事情,你做的怎么样了?”
“他松了口,我压力小不少,也容易多了。”陈暨没有说完,正待张口续言,后宅忽然起了喧哗声,隐隐绰绰地听不清,像是一人在叱骂,另一女人在哭嚎。
站在客厅里的管家先生急忙往声音来源处走去,婉澜也想跟着,却被他客气阻止:“姨奶奶请安坐。”
乔治宅邸里的仆人是按照英国规矩调教的,待人接物彬彬有礼,不卑不亢,很能上得台面。
陈暨也在她身后道:“阿澜,坐下。”
婉澜后头看了看他,没再说什么,依言落座。管家便急匆匆过去了,少倾声音被止住,又过了片刻,一位女仆端着两杯咖啡款款而来,充满歉意道:“丫头不懂事,惊扰了姨老爷姨奶奶,还请见谅。”
陈暨对乔治教出的这班仆人很满意,他接过咖啡呷了一口,礼貌地赞美,又问:“这是你家老爷教的?”
“是,”女仆不愿同他聊太多,在乔治的教导中,送上咖啡后就应该退下了。
但陈暨不放过他:“方才是什么事?”
“一点小事,”她笑容很礼貌,“不值得您费心过问。”
陈暨叹了口气:“听说伯爵老爷要走了,所以有人蠢蠢欲动,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找到做工的地方,干脆先偷点值钱的东西存着,以防万一。”
那女仆吓了一跳:“您”她很快镇静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您真是明察秋毫。”
这成语用在这里有些怪,想必她先前没什么文化,后来才勉强学了一点。
陈暨笑了笑:“把那个人撵走,再告诉其他人,如果伯爵老爷和伯爵夫人走了,那些素日里手脚勤快,为人又忠诚伶俐的,就统一到我府上去伺候姨奶奶。”
女仆吃了一惊:“您说的是”
“君子一言九鼎,当着姨奶奶的面,我不诓骗你,你原话告诉他们就行了。”陈暨品着咖啡,微笑道,“但倘若现在就有心思活跃,急着找下家的,那也不必强留人家,早早让他收拾了铺盖走人便是。”
那女仆显然难掩内心激动,深深弓腰向他道谢,领命退下了。
婉澜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