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解聘她,只是对她的栽培方向掉个个而已,她既然有心高攀,那我们就不妨成全她,叫她多花心思在待人交际上。”婉澜道,“到时候不管攀了谁,对咱们新民都是个助力。”
郑正秋是个清高的文人,看不上婉澜打的这红颜炮弹的主意,当下便冷冷哼了一声:“我们培养的究竟是演员还是名妓?”
“演员还是名妓,我们能说了算么?”婉澜不同他吵,却也不改自己的主意,“她想做演员,那就是演员,她若将自己当成名妓,咱们就算是再怎么往演员方面努力,那也挡不了她非要将自己当做一件东西,待价而沽。”
张石川忽然笑起来,他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又看向婉澜:“陈太太近两年都不怎么操心公司,今天忽然说起苏曼,难道是她已经沽了,而且还打算沽给你?”
“苏曼前阵子向公司请了假,对吧,”婉澜神定气闲,答的是张石川的话,用意却在郑正秋身上,但她偏不看郑正秋,只同张石川目光相接,仿佛只是在说闲话,“到扬州去了,替我伺候我家婆婆呢,哄得我婆婆龙颜大悦,当即就认成了干女儿。”
她说着,将一边胳膊肘放到桌面上,手背支着下巴,悠悠叹了口气:“玉集是个粗人,体会不了红颜这番重恩,若是换个风流才子,想必已经要玉成一段好事了。”
张石川哈哈大笑,他没有针对苏曼这番行为评价什么,却在心里更深刻地认同了婉澜的建议,就连郑正秋都不再说话了。
陈暨今天没来新民公司,是婉澜刻意安排的。他名下产业不止新民一个,新民也不归陈暨独有,他只不过是入股而已,但婉澜对新民的人事安排指手画脚,倒还真不是看陈暨的面子,只不过是因为她也是新民的正式股东。
新民电影如今的业务都从那个美国人b布拉斯基开设的亚细亚影戏公司而来,主要承保亚细亚在上海的导演c编剧c拍摄c甄选演员等相关工作,到底是新民羽翼未丰,只能做个一根藤萝,依附在别人家大树上。
但正是因此,张石川和郑正秋才急于模仿美国造星机制,培养自己的演员,拍自己的戏,打出自己的品牌。苏曼是他们证明自己的一步主棋,他们各取所需,互利双赢,但显然,现在她的需要,新民已经给不起,也不愿给了。
张石川最后一锤定音:“换人吧,把苏曼从一线撤下来,伯常再挑一个有灵气的,我看那个闻人凤就不错。”
郑正秋道:“我新写的戏就是照着苏曼写的。”
“那就继续叫她演,”婉澜赶紧道,“只是从一线上撤下来,又不是把她雪藏了。”
郑正秋还有些不情不愿的样子,但也没说什么,潦草点了个头便允准了。
婉澜接着说起第二件事:“先前操心内宅琐事,疏忽了公司,只拿钱不做活,叫我亏心不少,如今算是什么事都解决了,终于可以全力关照公司,有什么我能做的,还请两位经理千万不要客气。”
张石川调侃她:“恐怕陈太太关心公司是假,更多的,是怕再有一个苏曼,将自己沽给玉集吧?”
婉澜掩着嘴唇笑起来:“张先生这是笑话我,先前我没事的时候,不也在公司里做过事情吗?不过那阵子是只将它当做一个消闲的差事,今次却是打算认真做了。”
她从张石川手里又要回了先前负责的外国影片引进事宜,这活计对她来说不陌生,先前在玉屏影院做的便是类似的工作。她英文好,外国朋友也多,做这个工作正正合适。
新民电影公司是依托于亚细亚影戏公司的,只负责接拍亚细亚的片子即可,因此原本也没有专门负责外文片引进的人员部门。但既然打算将它做成一个完备的电影公司,对外交流便必不可少,婉澜这么提起来,张石川也就顺水推舟,给她拨了一间办公室,又给她调了两个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