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认为,如果没了电脑,没了可乐,没了香烟,我一天也活不下去……我错了,在病床上躺了三四天后,我发现没了这些东西,我活的也很好,虽然心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也明白即便出院以后,除了电脑,可乐和香烟就将离我远去。 X不管是我的老婆还是我的身体,都已经无法再让我享受这两样东西给我所带来的快乐了……
重症监护室是住院部十六楼心血管内科的重中之重,也是最大的病房,一共有四张正式编制的病床,再加两张加塞的病床,基本上这六张病床都没有空闲的时候。
一般来说,马上要做手术的或者是刚刚做完手术的病人都会被送到这间重症监护室进行监护,等过几天经医生检查后确认病情好转身体恢复的就会被转到别的三人或者两人的病房,这意味着再过两三天病人就可以出院了…….
我在重症监护室呆了九天,成了资历最老的一个监护病人,当然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就如同我向医生抗议的那样,为什么别人比我迟两天进来现在却比我要早转到两人病房去?医生鄙夷的看着我说,别人除了血脂有点高外别的都没有,你高血压高血糖三高外加肥胖症,和别人有的比吗?
我无言以对……
我是十八床,左侧是十七床,床主是一位老大爷,沉默寡言,七十六岁,他住进来的原因是因为糖尿病所引起的心血管堵塞,他的糖尿病很重,几年前动手术切除了右脚丫。这次住院老大爷坚持不愿意做心血管手术,医生只能采取保守治疗。
老大爷在第八天出了院,不做手术只吃药治疗就没必要在医院里受罪,他说自己宁愿死也要死在自家的那张床上。他出院的那天精神很好,祝福我们早日康复。我们也笑着和他道别,但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一别就是永别了……
我的右侧是加七床,这是重症监护室加塞的两张病床之一。现在被一个年轻的大四学生所占据。大四学生来做心律早搏手术,不知道是不是这几个字,就是说他的心脏比别人多了一点突起还是什么的,只要做手术把这突起给消去就一切正常了。
这手术也是微创手术,结果中午时分作完手术,大四学生的母亲和他姑妈两个人在病床边唠嗑唠得热火朝天,大四学生起了床穿着拖鞋就出去了。过了两个多小时他母亲和姑妈唠嗑完才发现人没回来,打了电话才知道这大四学生竟然溜达到医院外面的网吧去了,还穿着病号服……
我的对面是二十床,床主也是个七十岁的大爷,姓宁,我叫他宁老伯,七十二岁。这宁老伯住院的经历很有传奇性,他因为胸痛和胸闷去地方医院就诊,医生问他抽烟不?他说抽。于是医生认为他很可能是肺积水导致的胸痛胸闷,需要马上住院治疗。不过由于医院里没床位,医生只好留下宁老伯的手机号码让他回家等着……
宁老伯一出院就租车前往附二医,他是郊县人,那边租车来市区都需要三四百块。宁老伯说,他的堂兄两年前也是到地方医院就诊,也被诊断说是肺积水住院治疗,结果抽水抽了二十来天人就没了。所以他一听医生说他是肺积水就心里只打鼓,马上决定来市区看病。
第二天那地方医院的医生打电话通知宁老伯说有床位了的时候,宁老伯已经占据了我对面的二十号床,他的病因是糖尿病引发的心肌梗塞。宁老伯拿着手机对地方医院的医生好一顿挖苦,肺积水?我看你是脑积水了吧,老子这条病差点断送在你们这些庸医的手里……
宁老伯旁边的十九号床是董兄弟。他比我小了两岁,安徽人,来温州十七八年了,把老婆孩子父母都迁移到了温州,做的是皮革生意,为人四海,交游广阔,住院期间前来探望的人们川流不息,每天都有二三十人之众,送来的水果篮和营养品都可以开个专卖店了。
董兄弟住院是最可笑的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