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州城是长江以北最繁华的城市,李唐大运河北接黑水河,穿过明州城直达宋国京都金陵,几个月前燕帝夜梦一玉雀飞如楼中,便令在明州城建铜雀宫,要揽宋国美女于宫殿之内,于是便有今天的万人工匠进入明州城,工匠中有一半人皆是燕国奴隶,奴隶队伍浩浩荡荡行走于明州城的大街上,脖子上套着乌黑的枷锁,大部分都瘦弱得很,若没有麻绳把奴隶们连在一起,好像就会被风飞走一般。
奴隶队伍的最后面是一个瘦弱的少年,头发脏乱的不像话,脸上也长满了胡渣子,干瘦的身躯上的几块破布根本算不上是衣服,黝黑的脸上也满是**,突然少年张嘴一笑露出了与整个身体形成鲜明对比的满口白牙,本是想逗一逗正在街边好奇观望的小男孩,没想到小男孩不笑反哭。少年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么多年来他早已习惯苦中作乐,八年前和他一起从草原过来的老家伙们几乎都挂了,只有他一个挨到现在,少年也不知是老天爷的可怜还是老天爷的故意折磨,不过他的确不想这么快死去,死过一次的人才怕死!
少年跟着队伍来到被烧毁一空的宋帝赵徽建在明州城的行宫,管事的是一个叫韦林的一个中年宋人,作为一个被称为宋奸的男人,韦林从来没觉得任何不妥,他一向认为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当燕国人的狗总别做燕国人的猪要好,猪任人宰割,狗好歹摇摇尾巴便能有饭吃,韦林很有自知之明的想到。看着在台阶下集合在一起的奴隶,韦林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现在也是个管理几千人的大官,好似点兵出发的大将军,摸了摸两撇小胡子,韦林大声的说道“大人们有令,让咱们在此修建铜雀宫,以恭迎皇帝陛下驾临,尔等应当遵守法令,完成大人们的命令,方能活命!“
韦林顿了顿后,本想说些慷慨激昂的话,却找不到词只能说道“好了话不多说,现在开饭,饭后开始动工“。
少年很鄙夷的看着台上的韦林讲完话,虽然自己并不属于这里,不过却也对这些燕人充满了愤恨,心里嘀咕道“什么阉兵,阉人都是阉狗!等老子逃出去学得无上神通,第一个就把你韦林狗杀了!“
少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么多年来他不是没想跑过,只是每次都没找到机会也没有把握风险太大,他曾经看到无数次想要逃跑的人被抓回来的下场,在这个奴隶队伍里八年来他从没看到那个逃跑成功过,主要原因就是有一个修行者坐镇,现在正站在韦林的后面,几个月前刚刚来到奴隶营里,少年不知道这个修行者是什么境界,但他知道无论什么境界想杀自己的话都如杀鸡屠狗一般,八年来总共换过六位修行者,少年曾经看到一个试图逃跑的奴隶被一个修行者隔空一指便死了。
“旺财,快抢饭去!还傻站着干什么!“有人推了一下少年说道。
少年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回头看着眼前的这个英俊少年,衣袍虽破烂却很素净,头发整齐的扎着,脸上虽被嗮得乌黑也看得出眉眼的俊俏,被叫旺财的少年骂道“望是希望的望,不是旺财的旺!”
英俊少年咧嘴一笑道“都一样,都一样“。
英俊少年叫荀召,陈望记得他是一年前来的,约莫是宋国某个官宦子弟城破之后被抓为奴隶,刚来时也不说话只顾每天干活,饭也抢不到吃,手脚磨了流血也从来不管,陈望当时看得出来他似乎一心求死,如今一年过去,荀召活了下来陈重依然还活了下来,当奴隶真的很苦,陈望是这样形容的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的比猪差,住的没马好,干的比驴多,自己的命是别人,自己的后代也会是别人的,自己的一切都是别人的。自由!陈重是如此渴望自由!
看着四周的燕兵和台阶上摆着黑脸的修行者陈重摇了摇头,老老实实的跟着荀召上前吃饭,所谓午饭不过是馊了硬得像石头一般的馒头,还有一些如清水般的稀粥,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