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散,迎春宫一下子就又冷清了下来。
那名说了“实话”而被打了几巴掌的宫女哭得双眼红肿,捂着脸低着头正欲离去,却是被顾青姿拦住了,又让觅春进她的寝屋一趟,“我记得梨花柜里有几瓶抗跌打红肿的药膏,效果倒是不错,你拿一瓶给她罢。”
觅春应了声是,很快便把药膏拿了过来,顾青姿交到了宫女的手里,宫女却是推搡着,死活不收。
顾青姿便强行按在她的手里,作势咳了两声才道:“今日若非是你为我作证,只怕我便要成了害了六妹妹及罗家姑娘的凶手了,你也别推辞了,权当是我对你的感激罢。”
见公主执意要给,再推辞下去便是矫情了,宫女这才把药膏收好,福了福身才言道:“五公主切莫说这种话,奴婢嘴直,并不大会说话,今日也并非是为了您,奴婢不过是看到什么说什么。”
顾青姿看了看她,“你这样的性子,只怕在宫里很容易吃苦头的。”
宫女一窘,很是难为情地点了点头,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奴婢知道可是奴婢着实做不来这些,只能少说话多做事了。”
顾青姿一笑,想了想道:“今日你为我说了话,只怕罗贵妃已经记恨上了你,不如你来迎春宫吧,只要有我在的一日,你便是安全的。”
宫女没拒绝,却也没答应。
顾青姿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阿秀。”
顾青姿环了四周一眼,声音低了低,“阿秀,实不相瞒,在迎春宫当差的有好些人都是罗贵妃的眼线,如我们这般站在这里说话的,只怕你前脚一走,后脚就传到了罗贵妃的耳里,只怕”
后面的话虽没说出来,可阿秀也听懂了。
到底是在宫中做事的,饶是再蠢笨的人呆久了也会变得机灵些,更何况阿秀不过是耿直而已?脑子当下就转得飞快,极快地衡量了一通利与弊,很快便应了下来,“那烦请五公主跟管事妈妈道一声,奴婢以后定会好好伺候您的。”
二人又简单交谈了两句,阿秀便走了,觅春扶着顾青姿回了寝屋,将将让主子在贵妃榻上卧好,她便腿一软,险些摔倒。
顾青姿看在眼底,随手把演戏用的帕子一扔便扑哧一声笑开了,“你这是做什么?被吓到了?”
这会儿,觅春才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倒是很老实地点了点头,“方才那一幕当真是吓得奴婢浑身紧绷,那可是皇上啊!若是有哪个地方说不通的,凭皇上那般的心思,又怎么会不起疑?奴婢那会都想好的,若是罗贵妃刻意刁难您,奴婢便把免死金牌给您,她也便动您不得了。”
顾青姿在榻上调了个舒服的自是,笑得两眼弯弯的,“这不是没事么?我可不打没把握的仗。”
觅春也笑了笑,把搁在桌几上的一盘鲜果拿了过来,拿起黄澄澄的橘子就一片一片剥开,显然还心有余悸,“主子,以后那般凶险的事儿我们便不做罢,奴婢在一旁什么都帮不上,手心都出了许多汗,委实是太吓人。也亏得今日皇上心情不算差,到最后并没有继续追究,否则啊,奴婢当真不敢想想会是个什么情况”说到这里,觅春忽地笑了一声,双眼晶亮晶亮的,“主子,皇上这些年虽极少来看您,可今日六公主及罗家姑娘那件事既然能就这般了结了,想必皇上心里多多少少是念着您的。”
顾青姿接了觅春递过来的橘瓣,闻得她最后几句话,顿时就嗤笑了一声。
觅春却觉得自家主子笑得莫名,连着剥橘皮的动作一顿,“奴婢说错了吗?”
“自然是错了的。”顾青姿拿了橘瓣放进了嘴里,稍微咬了咬,倒是甜,又吃了一瓣才继续道,“是我把她们弄下水的不假,可我前面铺垫了那么多,又是虚弱又是站不住脚外加阿秀的证词,饶是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