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仪心情不好,已持续两日,弄得王府的下人也跟着战战兢兢,生怕做错什么惹她生气责怪。白雪想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早膳时便道,“小姐已经好多日没有进宫了,今日要不要去见见皇上太后。”
景帝仪想了想,宫中乐子比较多。何况她不高兴了,也要别人跟着不高兴才对。别人不高兴了,也就能转换为她的高兴了,于是换了衣裳,备了轿进宫。
经过正阳殿时看到有个男的,一身四品的朝服,低垂着头,抬着手用宽大的衣袖遮脸,像见不得人似的鬼祟。
她上前故意堵了那人的去路。
男人抬头。
看着官服应该是太史令吧。九皇子喜宴时,太史令也有来,十个男人里头有九个都是用垂涎三尺的色相来对着她的,这个人也不例外。太史令是负责历法祭祀,那些皇子皇女的婚嫁,对八字c推算良辰吉时也是他负责的,并不是很大的官,但这里的人迷信,做什么都要问卜一下今日是不是好日子,便显得这个官职重要。
眼前的脸被揍得鼻青脸肿,虽说眼耳口鼻还在,但已经完全认不住他原本长什么样了,感觉脸肿得还是左右不对称的。
太史令尴尬,把脸捂得更严实,只露一对眼,可眼上的淤青捂不住。匆匆行礼后走了,很是狼狈。
景帝仪觉得奇怪,到了御花园,见了也是在皇帝身边伺候,由张年调教出来的一个小太监,这小太监叫白淙,很是聪明机灵,得了赏识年纪轻轻的已经做了掌案了。
白淙过来给景帝仪行礼。
景帝仪问,“你这是去哪?”
白淙回答,“宋将军进宫了,皇上留将军用膳,正要去膳房吩咐。”
宫里的消息,宫女太监总是灵通得很,所以很多大臣私下会收买一两个,好未雨绸缪想在这白云苍狗的局势中占得些先机。不过白淙和张年一样,懂得判断什么能说,什么说了可能会掉脑袋。所以通常只拿些无关紧要的消息来做人情。
景帝仪道,“我刚才看到太史令了,他怎么了?”
这个就是无关紧要的了,白淙笑道,“太史令说身体不适,已是两日不来上朝了。但今日是皇上要召见,才不得不进宫。一抬头连奴才都吓到了,肿得像发了的包子一样。皇上问起他原因,他说是有一晚夜归被人打的。皇上本来要追究,但太史令说这不过是小事,不需皇上烦心,稍后去府尹那备个案就好。”
景帝仪心想被人打成那样,就差没断了他手脚了,这还叫小事么。这即便换做一般人也不可能这么容易息事宁人,何况挨打的还是个官。
白淙嘴甜道,“皇上昨日还说起姑娘,一会儿见了姑娘肯定是龙颜大悦。”
景帝仪掏出银子打赏,白淙意思意思的推脱了一下,随即收好。
陆惋幽和陆梦怜一前一后走过开满紫薇花的石头小路,陆惋幽气色不好,可能身体还未完全康复,走着走着两腿就软了,差点没双膝跪下磕在石头上。陆梦怜留意着,上前要搀扶时被堂姐甩开了。
景帝仪笑道,“你有事先去忙吧。”她看到更有意思的事了。景帝仪小跑过去扶住陆惋幽,陆惋幽觉得晕眩,看什么都是天旋地转的。景帝仪道,“先扶到那棵树下去。”
丫鬟赶紧将人扶到树下坐下。
景帝仪给陆惋幽把脉,说道,“御医难道没说九皇妃现在得卧床养伤,暂且先不要下床走动么。”
陆梦怜拿出帕子想给陆惋幽擦拭,被陆惋幽推开了。陆惋幽强忍着心底的火气,陆平昭告诫过女儿,她挨行刺跟景帝仪脱不了关系,让她提防。但此刻陆惋幽气得是顾不上其他的,若不是人还在宫中,不想其他人看到她的失态,她会当场骂出生来,只得吩咐丫鬟扶她回府。
陆梦怜委屈,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