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臧七年秋)
金酉国都白虎郡。“咚,咚,咚”。朝鼓响彻雄伟的陛前广场,原本还喧闹的大臣们即刻安静下来,肃穆的神情中,按照班次陆续步入议事的保英殿,除了少数几位已是耄耋之年的老大臣拄杖而立外,其余诸人齐刷刷地膝跪倒在地上。“拜见吾王!”此时高坐在朝堂之上的是一个三十出头,满脸英气的青年,他正是已在位十七年的金酉国主。
“诸位平身”。此时早有宫女扶了一位须发略显花白,面容肃穆庄重的老者西向坐于诸臣左前侧的木椅上,他就是先王驾崩前钦定国相,金酉国朝中柱石——沈荐之。
侍于国主身侧的内侍总管严朝忠进前一步喊道:“奏议开始!”不同于往日踊跃的局面,今日那些个嘴上不停挂着国计民生的年轻官吏都沉默下来,众大臣的目光也不约而同瞄向尚端坐不动的沈荐之。
沈荐之站起身,认真地顺理了自己的朝服,继而走向殿前中央,跪倒在地,“臣沈荐之有事上奏”。国主急忙吩咐说:“沈相快快请起。”
沈荐之起身向国主一礼,这才说道:“臣沈荐之蒙先王厚爱,四十四岁时忝居国相之位,到如今已有十七载。今臣耳目俱衰,形神钝迟,不能再担当国相重任,臣今日向朝廷辞卸此职,唯愿我王早选贤能以继之。”
国主愣在宝舆上,心中五味杂陈。他虽早已预料到沈荐之不久要辞任,但当对方真正说出来时,他心里仍掀起汹涌波涛。想先王临终时,将年尚十五岁的自己托付于沈荐之,这十七年来沈荐之战战兢兢,一方面操劳政事,另一方面教导自己治国理政之法,如今虽已到了该卸任的时候,他心中仍不能相信这变成了事实。
“诸位爱卿,自寡人登大位至今,国家去苛法,省政令,减赋税,强军事,人民休养生息,政治日益昌明,而这一切成就,皆离不开沈国相之功,如今国家兴盛之局始定,还请沈国相勿辞辛苦,勉力为寡人再操劳几年罢。”
“我主圣明!”朝堂之上诸人立马呼应。
“臣沈荐之谢大王赏识之恩,谢诸位大人擢护之意。但臣确是年迈了,看如今朝廷之上,青年才俊济济一堂,所谓老树易枯,新华必放,臣之辞任,乃天地自然之顺理。望大王恩准。”
国主叹息一声说:“沈相既如此说,寡人也知道留你不住,就准你辞卸国相之任。”
“沈荐之谢大王隆恩,草民告退。”沈荐之再次施礼,缓缓步出朝堂。
这边沈荐之退下,国主又言道:“诸位爱卿,我金酉国不可一日无相,各位心中可有贤能之人继国相之位?”
国主发话之后,朝堂上顿时小声议论起来,这时有人站出来说:“禀大王,落琦云大将军兼领军事十余载,公允持重,深孚众望,可继国相之位。”
“臣以为贾大人所言不妥!”
国主惊奇地看向堂下,站出来的是一个丰神俊朗,双目如星的青年将军,却是落琦云的二公子,天鹰军指挥使落辰枫。只见他迈着虎步上前,向堂上一礼,不卑不亢地说:“大将军兼领军事,军功卓著,亦有众望,但却未必能胜任国相之位,且大将军业已年迈,不当担此大任。”
满朝文武闻言呆住了,一旁的贾玉成抬手指着落辰枫,气愤地说:“好,好你个落辰枫,平时老夫看你温厚恭敬,却原来是个忤逆之人,在朝堂上替自己父亲辞起官来了,真是有辱法度,还不退下去!”
贾玉成刚说完立时察觉自己言语失当,当下跪于玉阶前,叩首道:“请大王恕臣言语鲁莽之罪,我实在是被这个小子给气晕啦!”
满朝文武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