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明显一怔，似乎没料到苏伽罗会有此一问。她死命地咬着嘴唇，仿佛什么都不愿意说出来一般。

    “没有任何人指示，是我一定要这么做的，你能如何？”她语气坚定，只是双手颤抖得厉害，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苏伽罗讥诮一笑，挑了挑唇角，那双凤眸斜斜扬了起来，宛若流光的秋水，媚中带冷，快要将大夫人冻结了。

    “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你又何必骗我？你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做这种事情，你虽然蠢，但也不至于蠢到这种程度。”

    大夫人自从失了娘家的依靠，肯定会更用力地扒着高府，既然想在高府过得舒坦，讨好老夫人那是必须之事，而除掉老夫人，只会被她将真相揭露出来，更加引得高诺的不满。

    “就算你知道了我是奉谁的命行事，对你又有何好处？”大夫人冷冷瞧着苏伽罗。

    苏伽罗定定瞧着大夫人，那眸中凝结的冰珠宛若碎了的玉盘，噼噼啪啪，直直朝大夫人砸了过去。

    “我不想说第二遍，我要知道真相！”

    大夫人瞧着她，唇角微微向下耷拉，面上的表情极为复杂，带着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

    “即使这个真相是血淋淋的，你也想知道吗？”

    “自然。”苏伽罗挑了挑眉目，语气不容置喙。

    大夫人起了身来，一步一步朝苏伽罗走来，苏伽罗注意到大夫人那向下耷拉的嘴角越发上扬，透着血淋淋的笑意，那混浊的目光被血丝覆盖，如今眯成了一条缝隙，说不出的诡异。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

    苏伽罗的心突然扑通了一下，她突然明白这个罪魁祸首是谁了。

    “是”她微启樱tá一 sè的唇瓣，几乎与大夫人异口同声，“太后？”

    大夫人见她猜测出来，先是一怔，再接下来便是狂风骤雨般的笑容。即使苏伽罗猜出来又有何用？凭苏伽罗，怎么可能抗衡得过太后？

    “苏伽罗，你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大夫人那嗜血般的眸子紧紧盯视着苏伽罗。

    苏伽罗往后退了一步，秀眉轻蹙成一团，青葱玉指缓缓拢了起来，贝齿轻咬樱tá一 sè的唇瓣。

    “苏伽罗，罗家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都与你有脱不掉的关系吧？”大夫人步步紧逼而来，“你以为太后是那种不吭不哈的人？你以为她的罗家被你这样除掉了，她会善罢甘休，连一点儿惩罚都不会给你？”

    苏伽罗紧了紧手心，那水仙花般的指甲嵌入了她的掌心之中，殷红的血迹便顺着雪白的肌肤向下滴落，染得袖口一片刺眼的红。

    她突然想了起来，她让罗家灰飞烟灭后，面对太后的质问，她冷静自若，而太后却与她说了这样一番话。

    “伽罗，哀家是能成大事之人，不会因此而如何，但是哀家希望你也是这样的人，狠毒得能没有一点儿人心。”

    也许那个时候太后就想要除掉高府中唯一真心待她的老夫人，当做是她消灭罗家的惩罚，只不过她那时并未意识到罢了。

    大夫人狂笑了起来，那张面容扭曲到了极致。

    “苏伽罗，你以为没人能制衡得了你吗？你以为你做的这一切，是不会遭报应的吗？”

    苏伽罗冷哼一声，伸手掐住了大夫人的脖颈，大夫人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只觉得喘不过气来，脸都快憋成了酱紫色。

    “能制衡住我的人，绝不会是太后，更不会是你！你以为你在这里得意有何用？很快你就会被休妻，被赶出高府，太后逼迫你做这些事的时候，可有帮你想好退路？你如今不过是个废弃的棋子，还能笑得出来？”

    大夫人怔了怔，只见苏伽罗松开了手，她便生生地摔到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