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坐在沙发上,呆呆地,一动也不想动。
他刚刚从老家回来,八十八岁高龄的爷爷,终于离开了他们,李海他爹出海去了不在家,他这个长房长孙就得捧着遗像打头出殡。
李家在当地一大家子,李老爷子又是族长,这丧事规格很高,麻烦事也不少,李海一个大三的学生,这方面的经历实在不够丰富,十几天忙活下来,人都感觉被抽空了一样。
其实,身体的疲累还是在其次,关键是心累。老爷子撒手走人了,留下的家产如何分配?叔叔伯伯七大姑八大姨的吵得不像样子,偏偏老爷子临走时最后留在身边的只有李海一个人,大家都想知道老爷子到底私下交给他什么东西了,有没有藏私——单单是为了应付这类问题,就让李海见识到了亲戚们陌生的嘴脸,这心里能不累么?
这会,终于是到家了,这是属于他和他爹俩人的家,老爸是海员,整年都难得在家,清清静静的一个家,到处都是他熟悉的味道,对于李海来说,这真是难得的休息和避风港!
好半天,李海才感觉缓过劲来。他想起自己面对亲戚们的试探c猜疑和质问,心中不禁苦笑,那时他还真不好回答,因为爷爷在临去时,确实给他单独留下了些东西——可是,谁都不信他说的就是真相!
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个木盒子,盒子里铺着黄缎子,上面放着的,就是爷爷临终给李海留下的东西。李海回忆起来,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爷爷在将这个盒子交给他的时候,神情是无比的凝重,就像托付了千斤重担,或者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珍宝一样!
可事实上,这盒子里的东西平平无奇,也就是一支毛笔,一枚铜钱,一小方印章,仅此而已。
毛笔,就是很普通的湖笔,羊毫小楷,没有任何款识;印章,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石料摸着倒是挺光滑,色泽也没什么出奇;那铜钱么,倒是个古物,上面的字样是汉朝时的隶书,李海从小跟着爷爷长大,倒也认得,就是“五铢”俩字。
五铢,这可能是中国历史上发行时间最长的一种货币了,从西汉时开始发行,一直用到了南北朝结束,隋唐兴起之后,才被新的钱币取代。古钱币这东西,就是讲究一个物以稀为贵,五铢钱流通了七百多年,数量不晓得有多少,所以单单一枚拿出来,顶多也就值个百八十块的。
就是这样一枚普普通通的五铢古钱,为什么爷爷那么珍而重之地交付给自己?
李海捻起这枚五铢钱,放到自己的眼前,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愣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脑子里回旋着爷爷最后的一句话:“孙儿,记着,钱能通神!”
李海苦笑着看着手中的钱:“爷爷啊爷爷,你这到底说的是什么啊,钱能通神,我倒是知道,可是你难道是想说,这个词语的意思,不是说钱多了能让鬼推磨,而是单单这枚钱就能通神?通哪个神啊,是财神还是瘟神?”
他这句话刚刚出口,陡然间指尖好像过电一样,针刺一样地痛,顿时条件反射地把古钱往盒子里一丢,就这么呆在那里。李海发呆,倒不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指尖刺痛,而是因为就在手指刺痛的同时,脑中同时响起了一个声音:“大胆!岂可将本神与那行瘟的吕元帅相提并论!”
李海看看电视,电视关着;看看大门,门关着;看看窗,窗外是十八楼。最后再拿起sh一u ji,把自己的铃声和短信提示都调出来听了一遍,没错,都是音乐铃声,不是什么搞怪的语音啊!刚刚那一嗓子是哪里来的?更诡异的是,他细细回想起来,甚至都想不出那声音是从什么方向来的!
幻听吗?李海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目光不经意地落在自己刚刚扔下的五铢钱上,忽然有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跟这古钱有关?”
李海并不是一个想象力特别丰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