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绝不会大呼小叫,暴露其名,其次压低声音看看周围,再来询问藕官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从前面那人的那段话看出:
1)她跟藕官关系不好,所以唯恐大家不知道是藕官干的,大呼其名,并且直接就去告状了。
2)她不是恰好撞见,而是事先得到了消息,一抓到现行,立马大喇叭广播,并且马上去告状。她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也不给藕官丝毫辩解的机会。
一
所以最后的问题变成了,是谁告诉了前面这个人的?
这件事原本有几个人知道?且看藕官是怎么说的。
藕官因方才护庇之情感激于衷,便知他是自已一流的人物,便含泪说道:“我这事,除了你屋里的芳官并宝姑娘的蕊官,并没第三个人知道。今日被你遇见,又有这段意思,少不得也告诉了你,只不许再对人言讲。”又哭道:“我也不便和你面说,你只回去背人悄问芳官就知道了。”说毕,佯常而去。(第58回)
宝玉听了,心下纳闷,〖庚双夹:连观书者亦纳闷。〗
也就是说,藕官在园子里烧纸的事,只有芳官和蕊官知道。
宝玉觉得很纳闷,因为他认为芳官c蕊官不至于出卖藕官。首先看芳官,从性格上看,芳官可谓是这批女官中的女汉子,不像是做这种勾当的人。二来芳官要告密,也是先告诉宝玉,犯不着去告诉奶奶们,她也不是袭人那种会讨奶奶们欢心的人。更主要是芳官是藕官好的朋友,很信任的朋友,她的全部心事,芳官都知道。芳官怎么会出卖藕官?
事后宝玉终于跟芳官问起了这事,芳官说了藕官烧纸的原因,是为了祭奠死去的相好菂官。且看那段话:
芳官笑道:“你说他祭的是谁?祭的是死了的菂官。”
宝玉道:“这是友谊,也应当的。”
芳官笑道:“那里是友谊?他竟是疯傻的想头,说他自己是小生,菂官是小旦,常做夫妻,虽说是假的,每日那些曲文排场,皆是真正温存体贴之事,故此二人就疯了,虽不做戏,寻常饮食起坐,两个人竟是你恩我爱。菂官一死,他哭的死去活来,至今不忘,所以每节烧纸。后来补了蕊官,我们见他一般的温柔体贴,也曾问他得新弃旧的。
这话有两个细节:
1)每节烧纸。菂官死后,每逢过节,藕官都有烧纸,但以前都没出过事。
2)后来补了蕊官。结果这次出事了,被人抓了现行。
由此看来,蕊官是有告密的重大嫌疑。但后来的文本,发现蕊官和藕官其实关系很好啊。蕊官经常找机会去林黛玉那里找藕官玩。到后来更是“三个人寻死觅活,只要剪了头发做尼姑去”。(根据吴本93回,她们三个确实做了尼姑,但不在一个庵子里:芳官跟了水月庵的智通,蕊官藕官二人跟了地藏庵的圆心)
所以蕊官也不会出卖藕官。
但不主动出卖,不代表没有无意中泄露啊?
蕊官给了宝钗当丫鬟,在蘅芜苑,她跟谁的关系最好?是莺儿。蕊官也是很佩服莺儿的,花篮编的那么好。那有没有可能蕊官无意中说起了藕官偷偷烧纸祭奠的事?也不是没有可能。最后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莺儿就将这事告诉了宝钗,宝钗再安排个人去抓现行,然后去告诉奶奶们。这样一来,藕官怎么也搞不清谁是真正的告密者了。
莺儿这丫头,看似不显山露水的,但却是宝钗得力的耳目。大家印象最深的,当然是在说起宝钗项圈上字(金玉良缘的宣传策划),就是莺儿全力配合宝钗,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将金玉良缘的宣传,做得天衣无缝。平时,宝钗隔三差五地派莺儿去林黛玉的房里,名义上是嘘寒问暖c问药送汤的,实际上是随时打探情敌的动静。也难怪每次黛玉和宝玉在一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