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小太监捧了个圆盘,上面凳着杯酒,稳稳递在汪青面前。汪青心里一紧,素闻“九千岁”心狠手辣,难不成这是要
“九千岁”狞笑着打断了他的思绪,轻柔的飘了一句:“罢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喝杯酒,这事就算过了吧,如何?”
汪青此时看着眼前的那杯酒,只觉一阵胆寒。他略略抬眼,看着台上好整以暇的“九千岁”,微微一笑,说了声:“谢爷海涵。”取过酒杯一仰脖,全部抿下。喝完手腕一翻,杯口对着“九千岁”,里面果然一滴不剩。
“九千岁”这才微微笑着摆摆手,汪青再次行礼,转身走出了厅房。
“九千岁”笑眯眯的看着汪青离开的背影,笑容猛地一收,一脸阴鸷的盯着门口,凶光闪耀。
那“阿三”一直在旁听着二人话语,这时见着已经汪青走了,便凑到“九千岁”面前有些担忧的说道:“爷”
“九千岁”一抬手,狠狠的说道:“这个汪青果然比他老子强了千百倍。”随后牙齿间狠狠的迸出几个字:“好胆色!”
随即对“阿三”说道:“北平那边的人如今还没有消息吧,哼,估计是肯定回不来的。”
“阿三”垂手听着,沉思了一会说道:“爷,如今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你带几个人,一定要机灵点的,不要多。”
他沉吟了一会吩咐道:“先去su zh一u知会一下那里,张韬的案子动静不要闹得太大。然后去北平悄悄找到杨永信,带句话给他,就说——既往不咎!”
那个“阿三”听了楞了一下,爷几时这般好心,随即便领悟其中的道理。这四个字不仅是告诉杨永信,吴昇的事情既往不咎,也暗示杨永信,爷跟王爷的私怨肯定也是既往不咎了。
正思索着,身边的“九千岁”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凑近了说道:“然后你就直接赶去江夏镇,窝在那里别动,等我这边信。”
“阿三”抱拳领命,转身离开。
那汪青故作轻松的出了西院,回头看了看,终于重重的透了口气。他松了松身上的衣衫,只觉得是一身的汗渍。他仔细察觉着身体有无异样,走了好一段儿都没有见着自己有毒发的征兆,这才放下心来。
他一路回忆着西院和“九千岁”的一番对谈,可以说是气度从容,临危不乱。至于最后的那杯酒,他赌的就是“九千岁”如此地位绝不是鲁莽之人,“大局为重”四个字就是自己的护命神符!
汪青是个城府极深的人,眼光不可谓不刁毒。
他在大皇子府中运筹帷幄,朝堂局势了然于胸。虽然宫里传出的话是说皇上身体欠恙,在他看来绝非那么简单。最近六部官员开始调动,皇上这个几个月来,寻着由头把三个皇子都骂了一遍,说他们不长进,不识大体。
记得那天惠王回府时脸拉的老长,很是郁闷。他当时就劝过,什么叫不识大体,重就重在“大体”二字。说明皇上有意在挑接班人呢。立储之事已在眼前,谁能熬过最后一口气,谁就能先拔头筹!
按汪青的筹划,这边跟北平王搭上线,合力寻物;那头稳住“九千岁”,去一强敌;一起先把那只黑手揪出来除了再说,要不然谁都没有好下场!
他已经派人送了密轧去了北平,想必北平王已经知道当年的“遗物”是“百官录”了。这等烫手的东西,他倒要看看王爷究竟敢不敢收在怀里。想到这里,他又阴恻恻的笑了一起来,得意。
汪青这一手棋下的不可谓不妙!
那东西犹如热碳,收在怀里,千夫所指!送到惠王这里才是那北平王唯一的路!可是一旦送来,便是怀璧其罪,成为他人的眼中钉,必定视为死敌!到时候惠王有的是闲暇安心伺候皇上,坐山观虎斗。
汪青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