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奔临海的一处小丘之上,看似在观察地形。
徐江提马上前与将军并立,屏退左右,说道:“这事说来话长。首先,您督师蓟辽,为何单独要调您来江浙剿匪?真的是‘前师不利,有失天威’,独将军‘马到功成,捷报早奏’?将军为国之藩篱,威震燕云,可是将军麾下三军披坚执锐,虎狼之师君心难测啊。”
这话说的也是的确在理,将军心里也是明镜一般,他叹了口气,道:“你我非外人,我哪里不知?将兵在外,难免遭人妒恨,谗言君上,此番剿匪,便是试探试探我罢了。”
徐江说道:“将军英明,此番任命,不来也得来。您若不来,岂不是让人诟病?说将军您‘拥兵自重,挟制蓟辽’?他们擅杀敌方的探子,看似做贼心虚,实则是告诉将军他们通敌。”
将军被徐江的话说的一头雾水,他思索了一会,皱着眉说:“他们通敌这我知道,江夏镇府衙里早就给买通了,只不过我是觉得他们未免太明目张胆了,真当我不敢活剐了他们?”
徐江冷笑道,“哼,他们是虾米,被你刮了又如何?你只要敢杀,那就表明是敌非友,非除你不可。现在朝堂暗流涌动,看似党争实则不然,将军可知这三寸在哪?”
将军思忖道,“那当然是皇上,可皇兄对这帮阉人颇为信任,这”
徐江道冷冷的说:“那是当今皇上。”
将军一听,咂摸着徐江的话,当今豁然开朗!
徐江继续说道:“首先,大同,福建,广东等地他们爪子伸不进去,宁夏,固原,甘肃那是鞭长莫及。而且这几个地方的将领,有些祖上是随先帝南征北讨打天下的功勋之后。多少开国功勋兔死狗烹,可他们还能活下来。哼哼,领兵九边,那是何等人物。阉党也不是猪脑子,自然清楚其中厉害,大家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罢了。皇上也说过,‘东南西北,不动则安’。这几处他们也知道碰不得,唯有将军您,可以借皇上之手杀一儆百!”
将军紧皱眉头,若有所思。
“将军,您出身高贵,乃皇家贵胄。可是手握重兵,督师蓟辽,兵骁将勇,恐怕早就为人所忌。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皇上难道没点忌讳?其中利害,将军可有明察?”
这徐江真是洞若观火,继续说道:“您若真敢杀了那几个虾米,哼哼,他们是天子近臣,只要轻飘飘一句,‘擅杀监军,居心叵测’,您如何处置。您要知道,有人等的就是您‘居心叵测’这四个字。”
将军眉梢一抖,心下愤慨,妈的,又要马儿不吃草,又想马儿满山跑,还怕马儿蹦的高。他本城府极深,可毕竟没有外人,便面露愠色颇为不平的说道:“我哪里想带兵成天在外边吃沙子,北抗匈奴,南缴倭寇,他们在京城里吃香的喝辣的,还嚼我舌头根子!委派我来这江浙剿匪,我也清楚,无非就是想看看我敢不敢离开蓟州,有没有二心罢了。我哪里不想当个逍遥王爷,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边患未定,百姓受苦,怎能弃之不顾以求明哲。”
徐江笑了笑说道:“将军仁义,也暂且息怒,听我慢说这其中厉害。你杀了那几条狗,他们肯定告你擅杀监军。这擅杀监军罪名一旦落下来,阁老们不保你还好,万一有一两个耿直的上奏为你鸣不平,或者有心人借你这事上书打压阉党,那您可就洗不清啦。那阉党大可借文官的保奏污你个边将结交近臣,这,可是九族之罪!”
将军一听,心头一震,只觉汗毛乍起,好狠毒!他咬紧牙恨恨的说:“这帮杂碎,屁本事没有,整人是她妈一套一套的。这帮子监军看来我还动不得了?”
徐江挑着眉毛仿佛在戏弄人似的又说道,“可您要是不杀他们,咱们在明,倭寇在暗,阉党大可说您贻误战机c不擒故纵c拥兵在外c难以节制。”
随即音调压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