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瑶哼着歌，突然停下，同蒋一说话，“我之前去延安时，晒得特别黑，牙齿白都发光。用了半年才捂白，现在倒也不怕晒了。”她并未察觉蒋一的小动作，只是想到了，便说给他听。

    “那里的方言可好玩了，叫晋语，又古朴又喜感，我刚去的时候什么都听不懂，整个人都是懵掉的。蒋一蒋一，我给你说，他们可喜欢说‘可’了，回可上可哈可的，其实都是语气词。”

    延安属陕北，黄土高原中心地带，寇瑶就是在这里学会了信天游的。

    寇瑶没告诉蒋一，她曾在湄公河中qiāng。自然也不会唐突告诉他，她去延安，是为了缅怀，在那片红色圣地上，她终于摆脱了qiāng战的噩梦。

    她年纪轻轻，足迹却遍布大江南北，她的世界天地无边，眼界和心胸也同样广袤，可也会在生活中，给与身边人最细腻的关怀。

    相比而言，蒋一的世界太小太狭窄，小到一眼能看到天和地，一伸手就能触到周围的屏障。他能够看到这个世界，可他走不出去。蒋朝进把他绑的结结实实。

    现在，寇瑶成了他的眼，给他讲这个世界的美丽。

    不觉间到了林荫小道，两个姑娘跑过来。蒋一眼熟，听她们欢欣说好巧时，蒋一才想起来是机场的那两个女生。两个雀跃的姑娘很欢喜，好巧，大家竟然是校友，好巧，竟然又碰面了。

    她们是问路的，许多姑娘家天生路痴，有地图也分不清东西南北此地何地。蒋一虽冷淡，可礼貌永在，他正要指路时，寇瑶打断，强行指出方向，“喏，一直走，路口左拐直走，饶过小湖泊顺着桥走，就是新生报到咨询处。”

    女生们勉强听懂，礼貌道谢：“多谢学姐。”

    寇瑶：“……”我刚踏进这个学校，你叫我学姐？我哪里像学姐了？为什么要叫我学姐？

    女生们的注意力瞬间移向蒋一，齐齐问道：“那个学长？是学长吧？你和学姐是什么关系呀？”

    “学长和学姐，还能有什么关系？”蒋一说，yù盖弥彰的语气，暧昧了，也替寇瑶解气了。

    算了，学姐就学姐吧，叫姐姐是我占便宜了。寇瑶看天，有些心虚，更多是窃喜。

    蒋一实在是，太惯着她了。

    第9章 、09 ...

    天热，不宜在外久留。往寝室走的路先到男生公寓，蒋一没进去，坚持要送寇瑶回去。先前回望时她那一眼流水般的落寞，已然跌进了他的心头。而寇瑶不让，只说天热麻烦，不说舍不得他跑来跑去。

    三言两语夹了撒娇的语气，弄得蒋一耳根微热，终于是不再坚持。寇瑶太会撩拨，太会讨喜。他有些禁受不来，因为容易晕眩。

    回到寝室，寇瑶看见门口蹲了一个人，神色烦躁。寇瑶走近，拿出钥匙开门，女生站起来，开口就是训斥，“你干什么呀，拿了钥匙还乱跑，让人等你很爽吗？”

    寇瑶懵，稀里糊涂，先是客气地说：“每个人都有钥匙，你在楼下登记的时候，阿姨会给你的。”

    “给了，我出来忘拿，锁寝室里了。”女生甩手说，脾气很冲，“哎呀你烦不烦，要开门就赶紧开。”

    “呵。”寇瑶小脾气被惹出来，她按住钥匙，就不拧锁，“那你不会下去找阿姨要备份钥匙，没人让你在这儿蹲着。”

    “累，大热天的谁愿意瞎折腾？我在家的时候就没走过几步路。”女生骄纵，言语傲气十足。

    寇瑶不是善茬，被莫名说教已经够烦，听女生如此说，懒懒掀眼皮子，居高临下扫视女生，豆芽菜三个字差点从嘴里蹦出来。

    妈妈说了，要与人为善和室友和睦相处。要不然哪天背地里使坏，给你毛巾里藏小刀片，床褥上撒脏东西，你罪都遭了，再追究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