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抖。
不是怕的。
是气的。
他该拿她怎么办?
又爱又恨。
“咔嚓”,“嘶啦”。
伴随着这些声音,连剪带撕,他的裤子彻底报废。
现在,他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黑色平角裤。
慕以瞳咽了口唾沫,收回视线。
清了清嗓子,弯了眉眼,“算了,给你留一件吧,一会儿再说。”
拿下花洒,先在掌心调试好水温,她从温望舒的脚开始,一点点的试探。
温望舒还是一动不动,可是眼眶,为什么热涨,酸楚?
别开头,他悄悄吐出一口浑浊的气。
如果,如果后半生,他都待在轮椅上,他是不是一辈子都要这样让她照顾?
不。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爱她。
捧她在掌心,疼着,宠着,让她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分,每一秒,都活的像女王。
而不是现在这样,像佣人一样,伺候他。
就算她愿意,他也舍不得。
舍不得。
心会疼!
抬手擦了一下额上的汗珠,慕以瞳暂时关闭了花洒,又拿起剪刀。
“你干什么?”男声,轻哑。
慕以瞳翻个白眼,捏住他平角裤的边沿,“你说呢?”
“不行。”
“啧!又不是没看过。”
“不行。”
“手拿开。”
“不行。”
“手,快点拿开,我要剪了。我说了剪刀无眼,快拿开。”
“不行。”
“你不拿开,一会儿我不小心剪到我自己的手怎么办?”
最后,使出杀手锏。
果然,温望舒咬牙,把手拿开。
慕以瞳得意的昂了昂下巴,三两下,把平角裤剪了。
一边洗,她一边嘴里念念有词,“这里怎么能不洗,一点卫生常识都没有。”
她是觉得现在这个情况,他还不够丢脸,还不够尴尬是不是。
温望舒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难言。
好不容易,漫长的折磨终于结束。
用大浴巾堪堪遮了下半身,慕以瞳推着温望舒从洗手间里走出。
温嘉志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看见他们出来,站起身。
挠了挠后脑勺,他不好意思的说:“以瞳姐,你衣服湿了。”
慕以瞳低头看了看自己,还真够狼狈的。
“你去找件病号服给我,要女士的,问她们要最小号。”
特意强调最小号,慕以瞳斤斤计较的样子,让温望舒微微掀了掀嘴角。
站在他身后的慕以瞳没看见,温嘉志却看见了。
就说嘛,他大哥还是跟以瞳姐在一起,才有笑脸,心情才会好。
心情好了,更有利于身体的恢复。
“好勒,我这就去。”少年兴高采烈的跑出去了。
慕以瞳扶着温望舒坐到床上,把他的腿再给搬上去。
这事,她第一次做,居然很熟练。
温望舒轻轻蹙眉,看她从柜子里取出一套干净的男士病号服,还有,他的平角裤。
捧着衣服刚到床边,修长的手伸出,一把将最上面的平角裤扯过来。
被子盖住,他在下面慢慢的穿好。
慕以瞳松了一口气,拉过椅子坐下休息,看着他穿衣服,她随口问:“医生说,你还没打算开始复健?”
动作一顿,他凤眸闪过暗光。
“你身体已经可以开始简单的复健了。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