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主动示好未必就能获得好处,不如不去做。
裴世谦看到曲念真的请求,忽然想起了前几日纪先生的嘲讽,心头生出一个坏点子来。
“纪先生,本王有事要你去做。”裴世谦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嘴里叼着一根不知道哪里找来的羽毛,玩味地看着纪先生。
纪先生正襟危坐在裴世谦下首,背挺得比乱葬岗上那一排杨树还直,衣裾垂下来,跟里面缝了块板子一样方正。
“公子,游毋倨,立毋跛,坐毋箕,寝毋伏。”纪先生道。
“少废话。”裴世谦将口中的羽毛扔在桌上,“本王有件大事要你去做。”
纪先生点了点头。
“这个武安侯曲家,也挺重要的哈。”裴世谦憋着笑,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
曲家?挺重要?纪先生听说了孤狼上次扮僵尸的惨样,立马警惕起来:“公子现在应当励精图治,结党营私乃是旁门左道……”
“莫姑又来信了。”裴世谦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信封,隐约间还可以看到信封上的簪花小楷。
纪先生猫尾巴一样顺滑的胡子马上翘了起来:“咳,公子,但讲无妨。”
“这不就对了嘛。”裴世谦将信晃了晃,然后丢在桌上,用食指关节按住,然后笑着吩咐了几句,这才将信封丢给了纪先生。
若是人有尾巴,估计纪先生的此时就该翘上了天,拿捏着他游毋倨,立毋跛,坐毋箕,寝毋伏的分寸回了自己家,躲在床边悄悄拆开信封,发现里面只有一张信笺,信笺上画着一只王八。
纪先生气得手脚发颤,还不能将这么丢人的事说出去,还得去曲府再丢一次人……
曲府里,霞儿正在跟自己从庄子里上来的娘说着私房话。
“娘,我这次是说什么也要从四小姐那个院子爬出来了。”霞儿气哼哼地说道。
“为奴为婢的,贵在一个安分守己,娘当年不是也去了庄子?现在倒觉得比在府上舒服多了,钱也拿的更多。”霞儿娘说道。
“你是不知道,四小姐根本就什么都不懂,整日里就晓得讨太太欢喜,也不为自己打算一二,现在要被孙姨娘卖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给人家数钱呢!”霞儿愤愤不平地抱怨。
“四小姐也是个苦命的,小小年纪死了娘,你比她大,也该给她说说这些才是,你们是一体的,好了大家都好,倒霉了大家还要倒霉……”霞儿娘年纪有些大了,说话有些絮叨。
“行了吧娘,你在庄子上一呆就是几年,哪里知道这府里头的事情?我不管,你去给吴嬷嬷说个清楚,我要去侍宴!”霞儿把手里的剪刀恨恨地扔在桌上,背转过了身。
“侍宴之后呢?你又要起什么心思?”霞儿娘警觉起来,“外头那些哥儿一个两个可不是好惹的,惯会在那些地方喝花酒,你落不下好,还臭了自己的名声!”
“那我就在这里等死?”霞儿眼眶红了:“前几日四小姐还说,人家张侍郎的夫人可也是个丫鬟出身,两人相敬如宾到现在,也没见哪里不好了!”
霞儿娘皱了皱眉,女儿决定了的事,她是无法改变的。
“若是这次我还不为自己打算,那就要跟着四小姐陪嫁去那个开饭馆的家里了!可能再也回不来京城!”霞儿的语气软了下来,一把拖住了娘的手:“娘……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霞儿娘也是个惯没主见的,被女儿三言两语一说,就动了点心思,于是顺着霞儿的意思,找到了吴嬷嬷。
吴嬷嬷在外院管着设宴那一套,手下管事娘子有十个之多,也算是跟傅嬷嬷等嬷嬷分庭抗礼的一等嬷嬷了。
“嬷嬷,长时间没来府里了,来瞧瞧你。”霞儿娘坐在吴嬷嬷的炕上,招呼着几个小厮将她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