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曲升昨日来了王姨娘的院子，赵嬷嬷虽是知道了自己处理了该处理的，但还是略略有些不放心，便找了个没人的时候偷偷问曲念真道：“四小姐，听说昨日老爷来小院去过王姨娘屋子了？”

    曲念真点点头：“父亲记挂着姨娘，实在也是姨娘的福气。”

    赵嬷嬷又问道：“老爷可还说了什么？”

    曲念真眼眶微红，哑着嗓子道：“父亲就说姨娘可怜，拉着秋燕说了好一阵话。”

    赵嬷嬷看了看桌上那个纹丝未动的香炉，觉得自己疑神疑鬼的很没道理，又觉得老爷跟秋燕一个婢女说话很是蹊跷，便又问道：“秋燕可是王姨娘带来的？老爷怕是见了故人之人，有些怀念姨娘。”

    “是了，昨儿秋燕化了些淡妆，又有母亲遗风，父亲喜欢是应该的。”曲念真抹抹眼泪。

    化妆？赵嬷嬷心头警惕了起来。

    搬走了东西，赵嬷嬷离开小院前，不经意地扫了秋燕一眼。

    果然，这骚蹄子巴结太太没安好心，守丧期间还穿着绣暗纹衣裳，头上两支玉钗不晓得戴来要勾引谁？昨儿还是她送老爷回的院子，两人在路上指不定做了什么呢。

    赵嬷嬷在心里暗暗夸奖了自己一番……若不是今日盘问老实的四小姐这一番话，还以为秋燕是真的想投靠太太呢！

    “回来了？如何？”曲夫人李氏坐在一张大圈椅上，正在听几个管事媳fù来报账。

    “那头都好，四小姐守完了七日孝就过来。”赵嬷嬷见有外人在场，并没有开口说秋燕的事。

    李氏点点头，又吩咐了几个管事媳fù几句话，便遣散了她们。

    “我瞧嬷嬷刚才有话没对我讲，现在可以说了。”李氏不愧是人精里的人精，赵嬷嬷面上没怎么显露居然也被她看出来了。

    “太太，四小姐倒是乖觉老实，只是那秋燕，果然是个别有用心的。”赵嬷嬷压低了声音道。

    第9章 孤坟野鬼

    “哦？”李氏长眉一挑，略略坐直了身体，显然是对这事很有兴趣。

    “我随意盘问了四小姐几句话，四小姐说，昨儿老爷拉着秋燕说了好一阵话，还是秋燕送的老爷回院子去。我瞧着秋燕身上还穿着暗纹绣竹子的衣裳，王姨娘的一对儿簪子也不知被她怎么戴在了头上，啧啧啧，那小模样真是……”赵嬷嬷虽然嘴上夸奖着秋燕容貌，但脸上的不屑之色已经流露颇多。

    “我道秋燕上赶着来巴结我是什么道理呢，原来是这个意思。”李氏嘴角勾起一个不屑的微笑，眼里有一丝狠厉闪过。

    “太太的意思是……”赵嬷嬷凑近到李氏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既然老爷喜欢，这个人情自然不能让给四小姐去，七天孝期满了，就让她们搬过来，到时候你找个由头，把这个秋燕弄到我院子里来当差。”李氏盘玩着手里的白玉如意，已经在心里打好了算盘。

    “那这秋燕的身份……”赵嬷嬷皱起了眉头。

    “区区一个当奴才的，小小年纪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敢来算计主子利用主子，将来还有什么事是她不能干的？她若是听话，我留着她还能解决几个人，若是敢不听话，那就是这个！”李氏面无表情地将手中一张纸条撕了个粉碎，扬手洒了一地。

    “是，老奴明白了。”赵嬷嬷退下了，合计着找周嬷嬷好好商量商量这点变数。

    曲念真估计着赵嬷嬷已经将自己的话说给了李氏听，便找来秋燕，让她去给父亲送几样王姨娘的旧物，让她告诉老爷，院子也要搬了，死了人的地方不吉利，当然是要着人重新收拾的，这些物件都是王姨娘用过的，精致也不寒酸，就让它们留在父亲身边留个念想。

    秋燕走了，春燕却在曲念真的房间门口探头探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