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有儿子了!泫儿将是大恒的太子!”
语毕,竟是连戚璟瑶也觉得诧异,可她实在是太过于虚弱,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就这般沉沉地睡去。
帝京,睿亲王府。
按照祖制,若是封王拜相定要自立府邸的,只是曾经的九王府甚为宽敞,加之姜琼华也提议,总得近身侍奉公婆才是,故而傅灏回绝了傅琛的好意,自己虽然为成亲王,可依旧携王妃居住在睿亲王府。
入府甚久,姜琼华不曾遭遇冷落,可就算是这般,冥冥之中她也发觉了似是有不对的地方。
傅灏对其甚好,若说相敬如宾琴瑟和鸣也是有的,可好似差了些许火候在其中,令姜琼华总是觉得会力不从心。
可这些并不妨碍姜琼华的心思,她对傅灏初见便倾心,再见求相守。这一路而来,惨遭多少非议,个中滋味只有姜琼华一人知道。
于从前的南诏而言,姜氏乃是唯利是图的小人,国仇家恨面前,姜氏竟敢背叛南诏,导致南诏灭国,可于大恒而言,姜氏无疑是有功之臣。
故而傅灏对姜琼华礼遇有加,这个中原因是不少的。
聪明如她,又怎会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的心思呢?姜琼华将叹息埋藏在心底,手中正在穿针引线,为傅灏缝制预备着冬日所穿的大氅。
方才母妃过来探望,不经意便说起了宫中的大事,就在今日皇贵妃戚氏一举得男,被陛下册立为后。
自打这以后,姜琼华便发觉了傅灏的异常。他总是来回踱步,却又不知原因。如此反反复复,姜琼华了然于心。
“夫君与陛下自幼一同长大,想来夫君听闻陛下喜得太子也是万分欣喜,妾身还真羡慕陛下与夫君这种感情,只可惜妾身只有一位兄长,却不能像有长姐那般撒着娇了。”
说话间,姜琼华依旧不抬头,手中的活儿也不曾落下,她编织着的不仅是自欺欺人的谎言,而是她仅有的尊严。
与其令傅灏绞尽脑汁想对策,不若是自己聪明些就是了。这般想着,她骤然抬头,嘴角扬起的弧度刚好。
傅灏则是寻了一处落座,听闻姜琼华这般说着,他接过话茬道:“不错,本王与陛下自幼感情深厚,所以要比陛下跟旁人亲昵的多,方才本王听闻陛下之喜事,一时间也难以自持,倒是令夫人给发觉出来了。”
成婚许久,曾经稳重的傅灏如今又多了几分老成与儒雅,他待姜琼华彬彬有礼,二者学识相投,虽说是陛下只婚,却也没有那般枯燥。
“既是大喜之事,夫君哪里有不去的道理?过会儿妾身与母妃一同商议一下,到底入宫之后如何递礼,也应该送些什么,聊表心意。”
姜琼华的这一举动,令傅灏万分愧疚。
作为妻子,姜琼华是甚为合格的,侍奉公婆无怨无悔,以其郡主身份,事事不必亲力亲为。可姜琼华却不同,她深知,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与其有关,毕生所有的年华都要在这里倾洒,这般想着,她便更不愿假手于人了。
“还是夫人考虑的周到,本王能有夫人在身侧,是本王的福气。”
既生瑜,何生亮?傅灏在心中喃喃道,倘若没有戚璟瑶的存在,与姜琼华厮守一生,也未必不是一件乐事。
倏地听到了夫君的赞美,姜琼华的面颊上燃起一阵红晕,这轻微举动,却令傅灏十分心酸。
“满目河山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傅灏于心中默念着这阙词,婉转叹息之间,他竟是读懂了姜琼华毕生的心酸。
“夫人,待到明日,你同本王一起入宫吧。”
仅仅是这一言,对于姜琼华来说如同恩赐一般。以其的身份远远不用这般卑微地思慕着,可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