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忙完,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一点了。
乔念还在睡,一直都没出来过。
厉曜推开休息室的门,床上,她背对着他蜷缩着身子。
这些天,她难得像这样安静。
可这种安静,也不是厉曜想要的。
她习惯,厉曜却不习惯。
走过去,也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在睡,扶着她的肩膀板正她的身子。
她头发零零散散的披在肩膀上,随着她身体反动,柔软的头发转而盖在他手背上,湿漉漉的头发触到温热的手背,凉与温的交融,界线是如此的泾渭分明。
厉曜稍稍怔了怔,随即伸手覆在她脸颊上,她脸上的泪痕还未干,温润触感让厉曜没来由的心惊。
他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脸颊,眉心紧凝成一个川字,茫然无措的将她脸颊的泪痕擦掉,后知后觉的叫着她的名字:“念念……”
乔念心口好像压着巨石一样,根根分明的睫毛颤了颤,湿润的眼帘缓缓张开,澄澈的眼眸里蒙着一层水雾。
她看着厉曜,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好像……什么都看不清楚一样。
厉曜捎带着薄茧的指腹将她才又涌出眼眶的泪水抹掉,低头贴着她的额头,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鼻翼,沉沉的深吸一口气,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你哭什么啊?明明无可奈何的是我好吗?”
他还是不甘心。
不甘心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毫无顾忌,毫不在乎。
想留的时候留下,不想留的时候没有一点眷恋。
可,怎么可能呢?
她是人啊!
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为什么可以活得这么洒脱?
扪心自问,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那个把感情看得很淡的人,但在乔念面前,他好像没有一点招架之力。
被动的,不像他。
而当心里那份不平衡越来越多,他的情绪也就越发失控。
总想在她身上找到一些平衡,可越是靠近,越觉得自己在她心里,没有半点存在过的影子。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受不了看她哭。
“就跟我欺负你了似的!”他捧着她的脸颊,清隽的眉眼近在咫尺,近到无法看清他的样貌。
“我从来都没想过欺负你念念。”厉曜低头吻上她的嘴唇,温柔缱绻的,无论如何都不舍得放开,声音断断续续从两人唇齿间溢出:“都是你逼我的!”
乔念滚烫的泪抑制不住的从眼眶中滚落,顺着眼角没入发丝,清凉的触感贴着耳畔刺激着她的神经。
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感觉脑仁都快要炸开了一样。
她难耐的推开他,手掌紧紧贴着额头,借此用手心的温热来暖一暖头脑里不停乱窜的凉意。
“厉曜……”她咬牙忍耐着声音里的颤抖,绝望而无助:“我认输,我不闹了……”
她的妥协,是他求之不得,我又让他无比心惊。
明明她就在眼前,可他却觉得再也抓不住她一样。
“我答应你,我不离开,永远都不离开……”
厉曜怔怔的,从未有过的迟疑与犹豫。
把她逼到这份上,当真不是他愿意的。
但放她走,又真的……做不到。
他坐在床边看着她,好一会儿,俯身环抱着她,宽大的手掌柔柔的握住她的肩头,温柔的安抚着。
对他而言,或许,什么都不重要吧?
只要她在。
在他伸手就能碰到,睁开眼就能看见的位置。
只要是她在,就好。
…………
纪氏集团。
褚熙将解约合同丢在纪北办公桌上,还显得稚嫩的棱角看起来有些不合适。
毕竟,二十多岁出头的年纪,做什么事情都不考虑后果,纪北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如此。
所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