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县郡的抢掠,仍然是先到先得,抢到就算事的。也就是说,谁的兵更强,马更壮,谁就能在夏国活得更滋润。
如今,两国要停战谈和。谈和是好,屈膝臣属,换来源源不断的紧缺物资,可是谈来的利好,却只是嵬名皇族的,或者说是整个夏国的,跟下面的部族,却没有什么关系了。即便有,也是等着嵬名皇族的施舍垂怜,分些残羹冷炙,哪有横刀立马,肆意抢夺,看着哪块地儿肥,就抢哪块,来得痛快与实惠。尤其是对那些兵力强盛的部族来说,更是如此。
因此,当两国僵持了一年多的拉锯战争,已经积累了夏国六部损兵折将还吃力不讨好的怨言之时,夏国皇帝递往熙朝的停战求和国书,便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六大部族,一大半的头领,暗地里串通起来,合计了一下,撺掇着二皇子嵬名昆搞事。
他们给嵬名昆的理由是,两国谈和,熙朝会释放他的兄长嵬名霄回来,还会娶个熙朝公主,找个熙朝皇帝老丈人作靠山。那以后这夏国的皇位,就真的跟他这个二皇子无缘了,即便他骁勇善战,有目共睹的,比他的皇兄还要能干。
嵬名昆一听,以为然,便趁着月黑风高,提着刀进了军中主帐,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想要在父皇的病榻前进一番忠言,述陈谈和之弊大于利。后来,等他出中军帐之时,夏国皇帝驾崩了,而嵬名昆,成了老皇帝临终前传位的夏国新皇。
谁也不知道,那天夜里,中军主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因为,里面的侍女、侍卫,连同皇帝一起,全部死光了。
总之,进谏变成了弑父,争权变成了篡位。
嵬名昆军中继位,马上中止了与熙朝的和谈,并允许各部兵马自行出击,于熙朝边境线上抢掠。六大部族里,自然就有许多拥护的,立马准备出营去战,也有少数老皇的忠臣,以及嵬名霄的拥趸,想着这事发突然的蹊跷,想要忠心为旧主讨个公道,便调转qiāng头,对准了自己人。
就这样,夏国军中,乱成了一锅粥。
而对这样的局面,对面的熙朝西北军,还是非常乐见其成的。因为,有一个说不得的原因从某种意义说,正是好战的夏国人养着他们这数十万的西北军。只要还要打夏国人,朝廷的军饷与物资就会源源不断地运过来,他们就会有军功可以挣,有赏钱可以领。若真的停战jiāo好,那他们还真的只能解甲归田去。
所以,等到夏国内讧的消息传进玉京城,呈上熙朝皇帝的御案之时,边境线上,已经擦qiāng走火,星星点点地,打了起来。
皇帝一边阅了急报文书,一边揣度着西北边境上的状况,又急传了几个要紧的臣子来,亮了文书,听这些铁嘴铜牙们分析陈词一番内外时局,军政利害。一天的议事下来,听了条陈一箩筐,却少有说到他心坎上的。到了夜里,皇帝终是将软禁在含章殿的安阳公主召了去叙话。
皇帝屏退了左右,连最亲信的梁总侍也给赶到外面候着,父女二人在御书房里面,关起殿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惊心动魄的话。
“夏国内乱,新皇继位,无意与我大熙谈和,阿奴,你若是朕,你会如何决策?”皇帝坐在御案后面,慈眉善目,问询女儿的意见。
直接拿军国大事问她,并要她自拟君王来作答,这可是平日教导太子时,也不曾有过的青睐与器重。
安阳公主跽坐在侧边,便陡然睁大了眼睛,吓得心跳一漏,呼吸一窒,不由自主地嚅嗫着双唇,微微挂笑,脑中却是电光火闪地飞转起来,思忖着应对。
父皇陛下究竟是何意?是想撤了与夏国已故老皇帝的和亲之议,然后趁火打劫,强行用兵,一锅端了夏国?还是想撤了与储君嵬名霄的和亲之议,顺水推舟,承认嵬名昆是夏国新皇?
几息凝神镇静,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