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只有自己呼呼的喘气声,一半是气裴煊没人xìng,都到这份上了,还真让她走?一半是气自己没定心,都到这份上了,还指望他留!
恍惚中,指尖上,被暖暖地一触,被她摆手行走间,打掉了;
接着,手腕被一股力道握捏,又被她用力一甩,给扔开了;
紧跟着,手臂上被重重一拉,她猛地一个扬臂,却没能甩开,反倒重心不稳,跌进一个胸怀里。
然后,夜风凝住,五色俱盲,四周草木皆不在,只闻见扑鼻的雄浑气息,还有隐隐艾草香。
“对不起,今日是陛下召见,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传信,所以……”
裴煊说了一半,索xìng打住,他不想过多解释了,只管将怀中的人抱紧。再怎么说,都是他的错,都是他忽视了她,或者说,忽视了自己的真正渴望。
刚才,他站在花树下,犹豫了片刻,却犹如过了一世。
在他面前,有许多比情爱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在他心中,有一头想要随心所yù的猛兽,一直被他拴得死死。
他看着那个转身离去,走得满袖怒气的身影,想了想横梗面前的一座座如山责任与义务,又听了听心中猛兽的嘶吼,终于,失控了。
豁出去,随了心,反倒有种罪恶的酣畅。
遂紧了紧双臂的力道,又低头下去,扣住她的肩颈,防止她挣脱。
夜长欢却并不如裴煊想的那般有骨气。
装模作样地挣脱什么的,她不擅长。
他能够主动来抱住她,已经足够让她惊讶得忘记委屈了……安阳公主那颗苇草般的韧心,瞬间又充满劲头地迎风而立。
她就是个银样蜡qiāng头,一暖就化,上一瞬尚在低落自弃,决绝赌气,下一刻,却又生出绵绵希望,燃起熊熊斗志来。
遂乖乖地站着,埋头在裴煊胸怀里,将剩余的些许憋屈劲头,化成撒娇的泪水,往那人胸前衣襟上蹭。
“好了,别哭了。”裴煊捧起她的脸,给她擦了两把泪,将一张哭花的小脸,擦拭得勉强能看了,便捉起她的一只手来,攥在大掌里,牵着她转身往山中走。
“走,看花去。”
就跟牵小狗遛弯似的。
西山不高,也就是个方圆十几里的土丘而已,盖因玉京地处平原,所以,稍微有个能登临远眺的地方,也可曰山。
从山脚官道至山顶禅院,蜿蜒山路,徐缓坦途,宽可过车,也就四五来里路。慢悠悠地步行上去,也就小半个时辰脚程。
裴煊只管紧紧地攥着她的手,拖着她走,一路无话,行至山顶,见着禅院山门紧闭,便又沿着空寂山道,一路返回至山脚下,仍是不言不语。
这就是所谓的月下看花吗?
夜长欢跟着一个闷葫芦,往返行了近十里山道。两旁的花树长什么样,没怎么好生看清楚,反倒被满坡的杏花给观瞻了。
她大半日未食,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穿得单薄,夜风渐起,冷得直哆嗦;绣鞋步行,走得脚尖生疼,脚掌发酸。
而这些苦处,她几次起唇yù言,但终是咬着牙忍了。大约是觉得这肌肤躯体所受的痛苦,也抵不过心中隐隐能舔舐到的甜蜜。
铁树开花,是千年才等一回的。
尽管这棵铁树,神经有些大条,只字不问她饿不饿,冷不冷,累不累。甚至,他的整个心思,似乎都没在这满山满目的花上,也没在他手中牵着的人身上。
身在此山中,心却在神游太极,也不知到底在想什么。
等返至山脚下,就在她先在蹲地哭泣的那颗树旁,裴煊突然顿住脚步,转过身来,唤了一声:“阿奴……”
“嗯?”夜长欢本能应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