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手辣,她不过就动手动脚抱了抱而已,不至于要置她于死地吧。
裴煊见她半响未冒出头,只听见咕噜噜水泡声,怕是喝饱了池水。
这才跳入池中去捞她,一边又在心中埋汰,真是笨得一无是处,这么浅的水,也会淹着。伸了双臂入水下,将那笨人拦腰提起来,却见着她歪歪斜斜的站不直。靠在怀里站了,又没个喘息呛水的动静。赶紧拨开掩面的凌乱青丝,去看她的脸,朦朦月色昏昏笼灯下,见着小脸煞白,双目紧闭,一副没了生气的模样。
莫不是真的溺着了?
正想着将人弄到水边去,给她排一排胸腹中的积水,渡几口气。探手下水面捞她的膝弯之时,突然头顶上一股力道压来,压得他一个踉跄,直直坐入水中。原来,那软成了柳枝儿的人,突然不知哪来的蛮劲,趁他弯腰使力之际来偷袭。
裴煊稳住下盘,刚刚站起半个身子,冒出半个头,那双小手很快又伸过来,拍着他的头脸,往水里按。
按一次,被他偏头躲开,又来二次,按不下去,再来三次……
不仅笨,还疯!
不过,多几下,那渐渐绵软如挠痒痒的力道,自然不是他的对手,等他站稳了身体,便将那一边急促地咳喘,一边胡乱地扑腾的小人儿,给箍在怀里制住。
终于安静了。
然后,便听见怀里的小人儿牙齿打架的咯咯响声,且又骂骂咧咧,骂他些什么,他听来犹如耳边夜风,入不了心里去。
因为,裴大人走神了。
寒意彻骨的水里,紧紧地抱着个浑身湿透衣衫不整的美人儿,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放了吧,怕她继续闹腾。那睚眦必报的xìng子,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惹了她,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消气。
不放吧,两人衣衫浸湿,抱在怀里的玲珑身形,手感强烈……
杜夫人听到玉麒玉麟的传信儿,赶到后园子的池边上,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景。
两个人,水滴淋淋,抱得不分你我,站在池子里,搅乱了她的一池春水。
看着倒是你侬我侬,问题是,水很冷!
杜夫人便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裹了裹狐裘披肩,赶紧命人将安阳公主和府尹大人拉上岸来。
她有些想不通,这两位,一个是来寻欢作乐的,一个是来搜查jiān细的,怎么齐齐搞到池子里去了。池子里,即不欢乐,也藏不住jiān细。不过,这两个人,她哪个也得罪不起,遂一个字也不多问。
尤其是,看着上岸的安阳公主,铁青着面色,不知是给冷的,还是给气的;其后上来的裴大人,也是铁青着面色,看样子,不冷,也不气,却是一种更为可怕的不动声色。
杜夫人便吩咐下人,分别引这两位去换湿衣,烘头发。
安阳公主冷得直哆嗦,欣然接受了她的好意,随着引路的仆从去了。
裴大人却抖了抖湿衣,冷声说了句不必,直接……走了。
杜夫人追着那个湿漉漉的挺拔背影,心道,就这样继续去搜查jiān细,真是刚健!下一瞬,又看见端木大人抱着披风,扑天抢地地撵来,殷勤地给他家大人围了,又狗腿地拥着,一路离去,真是威风!
杜夫人这才收了视线,转头找安阳公主说闲话去。
夜长欢回到公主府,已是子夜。
她贪嘴喝下半壶果酒,全身yù/火,全部化为了一腔怒气。一大半,宣泄在了先前芝兰馆的池子里,还剩了那么一丢丢,留给了睡梦。一夜尽是些光怪陆离的梦境,又是惊,又是吓,还有些痴心妄想,第二日起床时,便成了下床气。
半夏听说她昨夜落水,早间的膳食里,便给她泡了姜茶,驱寒气。
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