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以眼神表达着自己的舐犊情深。自从那年吕永德的事情之后,父女便不曾有过任何联系,自己甚至还未曾见过如今已经长高很多的小外孙。曾经的日子里即使再无情无义,他毕竟还是一个父亲,当年一到毓阳宫中去便扑在自己怀里甜甜呼唤着父王的小姑娘,永远值得他用一生去宠爱。
“缇儿,父王也想你呀,但是你作为女孩儿,今天不应该来这里的。”
“女儿没有什么该来与不该来,这些年在西北我早就不是那个娇滴滴的南阳郡主了,这次来也是想劝劝父王,好好活着回长安好不好?就算是多陪缇儿几年。”
冬季山风萧索,吹拂着刘炯本来就散乱的白发,这前任皇帝不敢直视于女儿恳切的眼睛,遂道:“我自己造下的罪孽已经害苦了我的缇儿,像我这样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还有什么颜面在苟活于世?”
“可是...”
“你不必再多说,我意已决,”刘炯目光犀利地回首望着后面已经被逼至绝境的dú门众师徒,冲着那白发老者道,“师父用我一个人是要挟不了整个大陈朝廷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的徒儿一向是惜命如金的,刘焕那人一向fù人之仁,徒儿你还是不够了解你这个弟弟啊。”
“师傅可是错了,我刘氏男儿铮铮铁骨不屈不挠,怎是你一江湖势力便可轻易cāo控于股掌之间?”刘炯说出这些话时望着天际乌云密布,已是存了必死之心。
“我的缇儿回去的时候,别忘了帮我带句话,”那人挣扎着站起来,脚步越来越接近悬崖边缘,“陛下好自为之,莫要学我被江湖势力cāo控。”
一山不容二虎,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古往今来没有一个帝王可以免俗。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刘炯已经纵身向悬崖之下的万丈深渊跃去,空留女儿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后面的众军士见刘炯自尽便再也无所忌惮,将已经无路可走的吴念祖柴无意以及dú门众人剿灭干净片甲不留。
刘炯尸体无存只留衣冠冢,刘焕在长安城以皇帝大礼为其厚葬,赐庙号世宗,活着的家眷子女均接至宫中以礼相待。
自此以后,帝位的最后一丝威胁,也便不复存在。刘焕便更加放开手脚,大刀阔斧地开始了自己的帝王霸业。
“公子,小心。”
何时了先行一步跳下车子来垫好脚凳,扶着他的公子缓缓走下来。陆知恩昂首望了望前方焕然一新的陆府牌匾,虚浮的脚步一时竟然迈不开,似乎有些近乡情怯。
“怎么了公子?是不是不舒服?”
“有点累,不妨事的。”
陆知恩走进府门时分,大半个身体的力量都靠在何时了身上。两侧迎接的男女侍从皆微笑着向他行礼问安,这位新朝相国虽然疲乏不堪,还是礼貌xìng地还以微笑。
这个院子虽然修葺一新,于他而言却再也熟悉不过。陆知恩定睛一瞧,已经花白头发却精神极好的大管家福禄也在场,还带着几个熟悉的面孔一同回来,几个人一同福下身子唤他先生的时候,陆知恩惊喜得几乎要叫出来,沉重的病势也缓解了很多 。陛下在饮食起居上都处处显露爱重自己的心思,他又怎么舍得轻易离开京城回山上去。
何时了是他离开王府之后才做了陆知恩身侧随从,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了一跳,却见那几个年纪轻些的侍女小厮是不怎么见外的,拉着他便问东问西起来。见这年纪不大的孩子不放心他家公子,才放了他回陆知恩身边去。
“小先生身体还好吗?要不要老奴陪你转转这院子?”
“如此,便有劳大管家了。”
因为要照顾陆知恩身体,一行老少三人在石子路上缓缓行进,走一会儿便坐下来休息片刻再继续前行。同知堂,漱芳阁,修竹园,一切都是当年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