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陆知恩边说着便要下拜,被那龙袍加身的帝王一把扶住,不自然地咳了几声便道,“方才陛下所说的话是这个道理不假,然而还望陛下再作斟酌,收回成命。”
“孩子你不必同朕这样生分,这些年来你本应该在山庄修身养xìng,却因为我的事情成天忙上忙下呕心沥血,若是你都觉得不值得便没有人更值得。”
“微臣只是觉得此时不该过于骄奢yín逸,我这样的人更应当以身作则,知恩自知我这身子已经病了太久难能恢复如常,大陈未来丰饶富庶的日子可能真的见不到了,好的东西便留给后来人吧。”
“知恩莫要这样一味自弃,身体不好才应好好养着,”皇帝轻拍着他肩膀道,“朕有信心不出几年便能重振河山,大业仍需仰仗知恩和熙平你们几个孩子为我出谋划策,营建府邸是必须的事情。”
月白衫子的青年捂住口鼻咳嗽着,这些日子以来身体虽然还是虚弱,但总归用着yào又没有太多心事,咯血的症状已经减轻很多,身体渐渐呈向好态势,只奈何久站之后腰背部疼痛难忍需要按摩很久。他略微闭目回神,遂道:“陛下若是一定要为知恩寻一处居所的话,京城闲置的地方到处都是,我有一处方寸之地落脚就是极好。”
“既然你这么说了,朕便将过去淳王府那所宅院赐予你吧,国公位同亲王,这府邸一来符合知恩的身份,二来也住得习惯。只是有些物事已然陈旧破败,翻修仍是必然,知恩还需先委屈些时日。”
“如此,微臣便谢过陛下了。”
陆知恩费力地跪下去向他服侍的帝王深深一拜,白衣下摆铺展在地面之上,宛若月光一般于无声处参透了人间百态。
不安的情绪充盈着刘焕内心深处,这人淡泊宁静宛如画中仙,似乎注定不能久存于人世。
“母妃,父王今天狩猎时生擒一头十分好看的梅花鹿,如今圈养在外面他们都去看了...母妃咱们也去吧...”
吉达急赤白脸地跑进王妃大帐来,好容易望见对镜梳妆的母妃,遂叽叽喳喳如小鸟一样地欢快起来。六七岁的小男孩淘气异常,在骑shè之术上也是天赋异禀,很快便能同他的父汗一同参加围猎,xìng子同他那酷爱读书温柔娴静的妹妹简直不像双生兄妹。如缨疼爱孩子,遂取了帕子将他额头上的薄薄一层汗擦拭干净,左右一边执起一个孩子的手,也去帐子外面凑凑热闹去。
“大汗威武,猎得这样年轻漂亮的一只梅花鹿,可昭示我蒙古福禄万年了。”
这些年蒙古与汉家广泛融合,汉族先进的思想文化已经深入人心。而梅花鹿在汉家有着极好的寓意,象征着福禄盈门贵不可言,这种以物喻心的做法,也早就为草原男女老幼所接受。众人挨挨挤挤,皆是争相一睹那神灵一般的动物。
“托兄弟们吉言了,今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说的太早。”
“长生天作证,逐鹿中原还不是好的兆头?大陈那边局势已定,今后便只有好好种地恢复元气;而我草原正一天天强大起来,天降吉兆大汗便能够有大事可图了。”
“既然大家都这样说了,未来的事情,纵是百死也是值得的。”必勒格在那边拧开水袋咕咚咕咚一通灌下许多水,神色之间似乎真的有了逐鹿中原挥师南下的决心。
小鹿头上没有犄角明显还未成年,却保持着雄xìng动物敏锐的攻击力。小鹿自野外自由惯了突然被擒一定是不快的,于是连槽里的上好草料也不吃,屡次想要逃之夭夭,无奈身上带着枷锁身边又围满了强壮的人嘞无法挣脱。见逃脱已然没有可能,小家伙细细的小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后背上的梅花随着抽动上下挪移,黑珍珠一般亮闪闪的大眼睛里也流出泪水来,神色悲戚令人不由泪目。小缨儿本来听必勒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