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三!你他娘颠三倒四地说些什么!”看商成蹭地站起身,心头一急赶忙过来拦在两人之间,劝解道,“大人,钱老三这混帐就是嘴巴臭”
商成却瞄都没瞄他一眼,两步就从他身边转过去,绕过火堆直走到另一面的边兵面前才站住,挺身肃立一言不发,冷森森的两道目光死死地盯着东方。
几个军官这才觉察出事情有些不对劲,急忙赶过来簇拥在商成身边,伸长了脖子张望。可他们从眼前一直望到几里地外的草甸子,除了漆黑一团的苍茫大地,就只有夜空中稀疏的几颗星星;屏息静气侧耳倾听,除了近处兵勇民伕的欢歌笑语远处大营的更鼓号令,就只有呜咽的夜风
赵石头突然叫起来:“快看!那里是什么东西?”
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一片黑黢中隐着一块比一节尾指也不大多少也不高多少的黯淡光亮,倏闪倏逝忽隐忽现难以琢磨,似乎是天地尽头悬着一颗苍白的流星,又仿佛是有人在天际尽头之外燃起了一堆巨大的篝火
火?!
所有人都是悚然一惊!
孙仲山瞪着那团朦胧光影,心头哔哔乱跳,攥着两把冷汗嘶声下令:“牵头骆驼过来!”
这时候旁边已经站满了边兵,听到他的命令,两个兵飞快地跑开,顷刻间就拉来一头骆驼。驮夫正要喝令骆驼跪卧,一个兵已经俯下身双手一兜十指一握做了个梯,孙仲山踩着那兵的手身子一蹿就攀住驼峰,脚下一使劲翻身上去,略一停留马上就大声喊:“大人,是火光!被草甸子挡住了看不真切!”
钱老三紧张地包坎:“那是什么方向?”
包坎还没说话,商成已经冷声说道:“东南偏北。看距离远近和火头大小,十有是阿勒古的左路军粮库。”他转过身,伸手把眼罩拉下来盖好右眼,也不看周围的兵士,沉声道,“传令!即刻收拾驼马车辆,粮队准备转移!”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远处漆黑一片的天地之间一点红光一闪而过,随即一团火就象水撒进滚烫的油锅中一般轰然炸开。与此同时,大营里骤然响起密如爆豆般的铜锣示警声,高耸的了望塔上瞬息之间就升起一串红灯笼。须臾三座营盘都是鼓声砰然号角峥峥,急促的号令此起彼伏。不及半刻,后营大门豁然敞开,门里抢出两队兵,疯一般地飞快清理着门口设下的几道拒马,大营里已经潮水样涌出来一支骑兵,风驰电掣般朝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大营外一片草滩上的兵勇民伕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呆住了,张大嘴傻了一样看着一两千骑兵打着火把在面前呼啸而过。有人瞪大了眼在喃喃自语,有人神色张皇不知所措,有人盯着火蚺蚰一口接一口地吞着唾沫,还有人两股战栗面色如土。
商成把自己刚才的命令再重复了一遍:“传令!即刻收拾驼马车辆,粮队准备转移!”
几个带队军官挺身抬臂在胸口一触,嘶吼一声“遵令!”,放下胳膊就急冲冲地去召集整顿各自的人。包坎看周围人来人往纷繁杂沓乱作一团,再远处其他粮队还惶惶不知所谓,靠近商成小声地提醒道:“大人,这时候下令转移怕是不太妥当。咱们的动静太大难免让别人更恐慌,要是引发营啸,追究起来可是杀头的死罪!”
商成看着那队骑兵象条火蛇般在黑暗中蜿蜒急去,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去已经晚了。四十多里路,就算途中不出什么状况也要一个时辰,等他们赶到时,粮库怕剩不下什么东西了。”他转回身注目凝视了望塔上的那串红灯笼,悠悠地叹了口气,小声说道,“突竭茨人处心积虑才让左路军移动了营盘,怎么可能就为了烧个粮库?占了阿勒古军寨就是掐断了左路军的后路”他顿了顿,也没看包坎一眼,萧瑟的目光从西向北慢慢地掠过,轻笑一声说道,“前有强敌,后有奇兵,要是北边再来一支人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