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打去年入冬开始,这俩畜生就开始祸害人,开春以来更是变本加厉,趁天黑都敢在庄边村畔闹腾,让四村八乡都不得安宁。为了根除这个祸害,前山后沟的七八个庄子聚在一起凑钱,为它们开出了一贯的赏钱。偏偏这俩畜生又狡猾得很,下套子设陷阱这些常用办法都不能奏效,前后三四拨猎人进山专一寻它们,却连根狼毛都没捞到。猎人不单没打到狼,前些日子有个自诩艺高胆大的单身猎户还为此丢掉了性命,人们在一条山涧边寻着他时,尸首已经被狼啃得不成模样。如今赏钱已经涨到一贯五,可两只凶残的狼依旧在山里逍遥自在。昨天是高小三丈人爹的三十四岁生辰,他特意从县城里帮工的货栈请了几天年假来给丈人贺喜拜寿,饭桌上酒酣耳热之际,丈人爹的几个户族兄弟闲聊中又拉扯到这事。大家都恨两只祸害地方的畜生,又都贪图赏钱,几个人一合计,干脆趁着这几天的闲暇进山来撞撞运气
“结果进山不多久就遇见柱子叔的马。看见马没看见人,大家就知道坏事了,这才顺着山道一路赶过来。”高小三又瞄一眼商成,啧着舌头摇头感慨赞叹,“还是大和尚厉害,赤手空拳就能干翻两头狼!一一回头把狼朝孙家大院里一摆,一贯五的赏钱是跑不掉的。”说着话,他脸上已经流露出钦佩艳羡的神色。
商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努力让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一贯五的赏钱!一贯五!贯这个词既刺耳又揪心,恍若雷霆霹雳在他耳边炸响!过去半天里经历的桩桩事情目睹的件件物事都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如今的处境,他已经知道,自己是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壁障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可理智上的认知并不代表着感情上的接受。即使他知晓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可他还是拒绝承认这匪夷所思的遭遇。他下意识地在心里千百遍地告诉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虚无飘渺的幻境,你一定要镇定要沉着要冷静,只要有个合适的契机,你就能回到属于你的世界。可听高小三说得活灵活现,他心里是禁不住的恐惧惊悸。瞬息之间他的脸色就青黯苍白得教人无法逼视,浑身颤栗犹如处身冰窖,两条腿更是绵软得就如两团棉花
“和尚!”高小三手疾眼快奋力拽住他一条胳膊,随着他踉跄了两步,才好歹让他没当场瘫坐在地上。
“”商成张嘴想说话,却发现自己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只觉得头晕目眩,心里空落落茫茫茫然,胸膛里憋着一股说不清理不顺的气息,鼓鼓荡荡几欲爆裂。他努力挣扎了几步,一把抠住山道边的一颗小树,顺势坐在树下的一块山石上。
后面的人也觉察出情形不大对,急忙赶上来七嘴八舌地关心询问。
商成坐在石头佝偻着身子喘息了半天,才觉得一颗惊慌惶恐的心脏终于回到胸膛里。他嘘了口长气,让自己安定一些,这才不疾不许地缓缓说道:“没事。可能是先前和狼斗得狠了,腿脚腿脚有些脱力。”
众人不大听得懂他的话,都把脸转向高小三。高小三再把他的话复述一遍,几个人才如释重负一般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那就先歇歇?”高小三迟疑着征求商成的意见。
歇息片刻当然是个好主意,可眼看着日头已经偏西,金huáng sè的晚霞从西边天际横跨过半边天,对面的山峦间轻纱般的薄薄暮霭悄然涌起,商成又有些犹豫。他抚摩揉搓着两条长腿,想了想,问道:“离”他有些语塞。到现在他还不清楚那个什么“布”到底该怎么称呼,只好含混地说,“还有多远?”
“转过前面那座山就是李家庄子,过了河就上官道,顺官道走小半个时辰就到。”
李家庄子c官道商成咽了口唾沫,喟然叹息一声,咂着嘴再问道:“还有多远?”
“六里多不到七里地。”
看他坐着不动,高小三便知道商成已经默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