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下意识转过身去抱着云阳,用手遮住云阳的眼。
这劳什子二老爷,可别把我阳阳给吓着了。
“二叔!”云阳叫了一声。
二老爷一愣,熟悉又陌生,好像有些成熟的语气,他转头看着云阳。
云阳轻轻拨开母亲的手,停顿一刻:“明早醒。”
“当真?”老太太和楼二老爷异口同声,顿时惊喜,小厮丫鬟们又一阵骚动。
楼二老爷声音有些发抖:“你说的,可是当真?”
夜色有些浓厚,木兮挑亮一颗灯芯,来到小姐房间里,侧头看向那床榻上。
云阳端坐着看着她。
“小姐怎么还不睡呢?”木兮放下灯台,理了理被子:“小姐快睡吧,天不早啦。”
云阳摇摇头,又看着木兮。
“木兮,这附近……可有海?”云阳声音里有些伤感。
“那可远了,离这里一百多里,有个北玉海,我是一直都想去看看呢。”木兮看着她回答。
屋子里一阵沉默。
“小姐,明天荣哥儿真的会醒来吗?你真的是神仙?”木兮眼睛亮晶晶的问道。
云阳看着她。
“小姐,我有三个愿望,你能帮我实现吗?”
“你说来听听。”云阳眼睛低垂下去。
“第一个……我想听小姐吹笛子。”
“第二个呢?”
“第二个……我想看看白玉海。”木兮迟疑的说:“第三个,我还没想到,能不能等我想到以后再告诉小姐。”
“傻瓜,我不是神仙。”云阳云阳睫毛一扬抬起了眼,忽然的说道。
木兮愣了一下。
“但你这三个愿望,”云阳接着说道“不难实现。”
“啊?”木兮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木兮又叽叽咯咯笑了:“小姐在我心里,就和神仙一样。”
云阳听得有些恍惚。
张牧遥先生被吵的一整晚夜不能寐,坐起来剪去一截灯花。
灯亮了一些,张牧遥推开窗,“这楼府,可比那提督府还要热闹多了,也不知那两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张牧遥望着漆黑的夜默然。
这个张先生,早年间得到了当时学政老爷的赏识,考上了秀才附生。不用派徭役差,见了本县老爷也可以立着,但比不得增生、廪生每月有几十斤米可以支领,对秀才来说,夫子曰是不能当饭吃的,唯有那米粮才是最实际的东西。
没办法,只得硬了头皮继续考,以期再中个举人,下半辈子就不愁了。
不料后来那学政因徇私出了事,被捉到了狱里。
为避免被牵连,年少的张牧遥便跟随姐夫去到省城做营生。
中间也赶上一回府试,许是时运不济,虽然两首诗一篇策论做得花团锦簇,无可挑剔,却是未能入了考官的法眼,开榜那日,自己的名字排在后面,歪歪扭扭,看来写榜的人都不耐烦。
经此一事,张牧遥绝意仕途,就由姐夫托人介绍了户人家坐馆,教些个学生来谋生,就在京州城内城隍街上提督府,每月五钱银子,二十斤米。
一日张牧遥得空回到家,老娘和娘子正急得团团转,屋里半盏子油灯有气无力的照着四壁,屋子正中一张席上,一个小孩呻吟着翻来覆去,呼号连天。
老娘颤巍巍地对张牧遥说:“明日你可去街上卖些字画,贴补下家用?孩子病了就得赶紧去抓药啊。”
“娘,我这里还有些碎银,将就支撑几日,您先拿着,天亮了就去抓药,东家那边……马上就能结钱了”。张牧遥忙不迭地摸出身上唯一的一块银子,约莫有二钱重。
“可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家里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