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那梵音袅袅散,看那恒哥金光莲。跋山涉水,不远万里。都聚在这拉萨落雪,乱如飞花时节。
——题记
她来了,拉萨就改名拉萨。在此之前。拉萨并不叫拉萨,而叫吐蕃之成,乌斯藏。后来,她来了。再后来,大小昭寺建成。
在然后,尺尊公主也来了。他们一起住在这唐风飞檐的宫阙里,如今下雪。
她听见那公主在喊:“下雪了!”推窗望去,突然之间天色全暗,有碎玉琼瑶飘落。
初时不过星星点点,其后却如破絮如鹅毛,渐渐密了起来。
透过方寸窗口,可见洁白雪片碎玉抛珠,泼天直直垂落。楼做纯银,阁做水精。
朱梁瓦壁失却颜色,不见那梁上双燕,瓦上鸳鸯。繁华喧嚣过的万事万物,都静静的湮没在雪场之下。
那晶莹的白雪,只凭借几盏琉璃宫灯便折射出了万点晶莹微光,瑟瑟流转。
天地间一片混沌,如鸿蒙初辟,宇宙重开。而此时,在宫阙的另一处角落里。有个身披藏袍的僧人正在踽踽独行。
他裹紧坠了绿松石的藏袍,提了一盏灯笼踏雪而行。霁雪微小,风已渐定。
寂静落雪中,他只觉得脚底仿佛踩在金泥玉屑里一般。铮铮有声,暗夜独行也不觉得寂寞。
天地全然翻作陌生的模样,平时看惯了的宫殿庙宇此时全都面目全非。这里,是素日里看惯了的金瓯宫。
干布为大唐来的公主兴建的仿唐制宫阙,辉煌灿烂,精美无伦。中庭彤朱,殿上金漆,黄金涂覆。白玉阶,壁带紫金釭,妆饰明珠玉翠。
如今被琉璃白雪覆盖,别有一番风景。那披着藏袍的年轻人,看着那金屋玉殿。
那里,有他仿佛看到的人。那人如今在画里,画里阳光在微尘中起伏,如同鲛绡轻纱如雾。其中笼罩的女子,身形纤秀。
那女子面容沉静,松松挽髻,宛宛梨妆。衣袂飘隐,如同洛神在世。樱草色短襦衣,云英紫留仙褶裙。上有碎金薄鲛绡纱,披帛搭肩,旋绕缠臂。
衣带当风,亭亭而立。鸦鬓雪肌,裁玉为骨。素锦若舞,气度风华极佳。盈盈清丽,妙目流波。
碎玉烁金,微有媚色。黑丝束发,流滑如水。螺髻坠饰缍带,妆飞霞。丰姿秀玉,香粉敷面。真是香浓黛飞,眉色如墨。
她用的口脂是十六品色中的“媚花奴”其余十五种,左不过:
石榴娇、大红春、小红春、嫩吴香、半边娇、万金红、圣檀心、露珠儿、内家圆、天宫巧、洛儿殷、淡红心、星星晕、小朱龙、格双唐。
那也是公主的画像,她封号文成,宗室之女充当公主。而真实的名讳,不过李乱雪三个字而已。这画像是她临进吐蕃之前,公子所画。
可是,毕竟那是一场镜花水月的虚妄。他等了许多天,等到了来拉萨的机会。他们都以为他是怀着对度母的虔诚一步一叩首,可那只是为了她。
她不知道,他来了这里。为她披上藏袍,然后听着纶音梵唱看雪落拉萨,落在布达拉宫,落在纳木错,落在大小昭寺里。
雪落如乱花,也如她。僧人正看着,突然发现身后悄无声息的站着一个人。他定睛一看,是个男子。在仔细一看:哦,云中君。
他遇到这个男子是在半年前,那时候公主刚到吐蕃一年半载。他也是出身门阀世家的公子,家里原本给他订了一门亲。
崔卢杨,是传承百年的豪门,互为姻亲。家里给他订的就是崔家的嫡房长女,名夜雪字芦狄。可他心上的,是乱雪。
如果没有和亲这回事,他们应该是珠联璧合的一对妙人儿。如今,她远嫁,他心死。只求舍身入佛,一路叩首去吐蕃。
家里却不许,正在为难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