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大能布下天网大阵对抗。一夕之间,五十万镇东军死伤殆尽,浮尸遍江,流血漂橹。”
“引大水淹没金乌镇东军之前,风将军便向太祖皇帝献计,劝他主动献上七万前锋部队,引金乌军入庐陵城,借着鹧鸪口滔天洪水涌入白鹭湖,再凿开白鹭湖十里长堤,便可水淹庐陵城!太祖皇帝力排众议,用风将军神计,主动将前锋部队及庐陵城献出,率中军大营后撤二十里,引金乌东南军入庐陵城。风将军于是再度开坝掘堤,引滔天洪水滚滚入城,城中四十万金乌军与三百多万城民尽为水中亡魂。由此,太祖皇帝取得庐阴第二会战胜利,金乌皇朝先是在封绝浩劫中折损了顶级力量,随即又叛乱四起,而镇东、东南两大精锐军团惨遭覆灭,一个千年皇朝开始走向衰亡。”
“但兵家又说:兵者,国之重器,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千年后,雄霸修真界两千年的金乌皇朝早已倒塌,风姿皓朗的风长曼将军及景中天太祖亦已溘然作古。仅余战火之荼毒与将军之风华却仍在流传。而鹧鸪口也与白鹭湖南岸的将军台一起,因风将军一曰而破百万敌之战神威名而传唱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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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发生在鹧鸪口的千年典故了。”云臻讲完,见袁微笑不语,又感慨道:“这也是千年来无数志士豪杰与青年俊彦前来凭吊瞻仰的原因了。将军阁下一袭青衫一叶扁舟、携妻带子垂钓湖中、谈笑间破百万敌的绝世风采,世间大好男儿,无不敬仰啊。”
“怪不得公子豪气风发,原来是被古人风采刺激到了啊。”袁琳笑道,在他肩膀调皮拍了几下:“小女子且猜猜,公子湖畔读书,月下练剑,勤勉十载,可是要成为像水贼王的少年,引滔天洪水破敌百万、纵横沙场无敌手?”
云臻又是噗嗤一笑。袁琳冷淡恬静,在人前留了个冰雪丽人,生人勿近的标签,但她其实是内秀于心呢。真要论机辩口才,云臻自觉未必是她对手呢。
“男儿本是重横行,天子非常赐颜铯!风将军之绝世风采,世间男子谁不敬仰呀。”云臻哈哈笑道,叹口气,随即转换语气道:“不过,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兵者毕竟是天下凶器、生灵之祸!风将军一计而破百万敌,固然风采如神,却莫道这风采背后,是他为诱敌中计而主动送葬麾下十二万将士性命,又引来滔天洪水淹没了百万生灵。”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袁琳倒不觉如何,神铯淡淡道,“所谓成王败寇,不论王、寇,不都是时势与英雄的互相选择么。”
“话是如此,时势造铁血英雄,英雄顺铁血时势,历史便如此在铁与血之间颠沛轮回啊。”云臻叹气。
“那倒不然。”袁琳摇头道,“英雄伟人的特权是,他们不论做什么都是对的。历史也只由胜利者加以粉饰,在他们的笔下历史怎么可能是颠沛的呢?”
“倒也是。不过咱们修道中人,信奉的是冥冥中自有因果循环。风长曼将军英雄一世,最后不也是落得全家流放南侗州、晚景凄凉的结局么?”云臻倒没想到袁琳也会主动调侃起历史古人,接着道:“善战者,终将死于战。这天地之事,虽因果循环,然而天道无常,却是常不遂人愿啊。”
袁琳听到云臻话语,又望着江面流波翻浮,忽然道:“憔悴他乡客,凄凉浮萍海;鸿业五十年,惟馀残心在!人生在世,一是命,二是运,皆属浮萍无定,便纵有千般道行、磐石之心,终究命不由我,只随着命运之舟翻浮于天地浪涛中罢了。”
云臻看她这样,知晓她是心有所感,想起来远去无归的亲人、落在肩上的使命以及自己的追求向往了。
“别人有的不要去羡慕,因为你们自己也会有。”
想起这句话,云臻不由苦笑,他娘亲把这句话告诉他,可他又该如何告诉给阿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