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今天开始，你们把每个月要给我的钱，直接带到花都来。亲手交给我。这个月要交的钱，按上个月的标准，在明天之前，都要送到我的面前。以后，每个月的这个时候，就是你们交钱给我的日子。不然，你们很清楚，你们会有什么下场。”酒吧里，坐满了清泉市地下世界的头头脑脑。必安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支麦宣布了这个重大的消息。

    “这是真的老鬼吗？”“不像。这完全不是老鬼的风格。”“可是这爆浆说他就是老鬼。爆浆是老鬼的人，不是吗？”酒吧的人在听完必安讲的话后，都窃窃私语起来。

    “这不合规矩啊，鬼爷。你要我们明天来这里交钱，我们没话说，反正这钱终归是要孝敬您的。可是你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吧。不能就这么无缘无故就把我们多年以来的规矩改了。”肥仔荣嘴里叼着烟，手里玩着打火机。他向来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有话就要说，有屁就要放。哪怕在他对面的是清泉市的地下皇帝老鬼，他还是心里有话，不吐不快。

    “说法？要是我不给你说法呢？”必安心想，说法是有的，就是我们要取代老鬼，把老鬼逼入绝境，让他不得不现身来找我们。可是，这些事情怎么可能告诉你们。说出来，不就等于告诉所有人，我不是老鬼。没了老鬼多年来在清泉市经营产生的影响力，你们这些三教九流的人哪里还会坐下来听我说话。到时候，我总不可能一家一家去找你们麻烦，那如何能在短时间里炸出那只老鬼来。

    “鬼爷，您要是这么说，我，我肥仔荣也没话讲了。”周围的人心里都在嘀咕，本以为肥仔容要当出头鸟，那就可以帮大伙试探试探这只老鬼的底细，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孬，才冒了个泡，就缩了脖子。不过这也不怪肥仔荣。他至少还敢开口说话，其他人，可是连在老鬼面前说话的勇气都没有。生怕一不小心说错话，全家死无葬身之地。怪就怪这老鬼多年来，在清泉市做的那些阴鸷的事，把大伙吓怕了，在座的有不少人，甚至还是听着老鬼的鬼故事长大的一代人。

    三十多年前，老鬼刚来到清泉市，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所以当老鬼去找当时清泉市的这些地下人物，没有人把他放在眼里。有人即使是像爆浆一样被老鬼捉住了，嘴上答应了老鬼的要求。一回到自己的老巢，就翻脸不认了。反而加派人手保护自己，自以为万事大吉。还有人，的确是照老鬼的要求做了，可是他们以为自己不过是遇到了一个敲诈lè su一的小瘪三，随便给点钱就打发了。

    有了这些前车之鉴，老鬼做事就越来越凶狠。你不是翻脸不认自己说过的话吗？老鬼就撕了你的脸，缝了你的嘴。你不是看不起老鬼，把老鬼当做敲诈lè su一的小混混吗？老鬼就打断你的腿，让你后半生只能在地上爬。不过这还只是老鬼的第一阶段，毕竟，大家都是玩黑的，你做过的这些事情，其实不少人也玩过。剁手跺脚，本来就是黑帮文化的一部分。

    老鬼对清泉市不给他面子的人下了狠手，这些见惯了大场面的角头反而团结在了一起。他们出了悬赏，要老鬼的人头。可是最后他们等来的不是老鬼的人头，而是他们手下的人头。他们对老鬼人头的悬赏持续了一个星期，然后每天就会有一个人头，被扔进这些角头的家。直到他们意识到，自己完全不是老鬼的对手，不得不撤下了悬赏，向老鬼俯首称臣。

    现在坐在酒吧的这些地下角头，有的亲身经历了那个恐怖的时刻，没有经历过那个时候的，也都老人说起过。之后这三十年，陆陆续续也会有些不长眼的，企图对抗老鬼，可是真的是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在这样的高压统治下，老鬼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只要你是在清泉市混的，没有人再敢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