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多事的奴才报给了贾政,贾赦这会多半还没起,况且又是一言不合就打杀下人的主,他们也没那个胆子去老虎头上拔毛。贾政闻言十分震怒,敢这般在荣国府门口说话的人还真是没几个,好生猖狂!想也不想,便出门想要看看是何人闹事,刚一出门,正看见冷着脸的两位皇子,顿时吓得三魂没了七魄,还是旁边小厮提醒了方才回过神来,一个哆嗦,忙跪下道:“不知四王爷和十四爷驾到,有失远迎,还望主子降罪!”贾政在心里哀呼,十四爷倒不清楚其性情,可这四王爷最是冷面无情的,自家怎么招惹了他?贾政这话一出来,众奴才听得心惊,自家老爷的主子不就是皇室中人么,原来竟是四王爷那个冷面王和十四阿哥,那可都是皇子啊,此时膝盖一软全跪下了,周瑞家的头上不停地冒汗,一面忐忑,一面暗自庆幸自己刚刚没有说更多的混账话。
胤禛面无表情,道:“荣国府好大的架子,贾府的老爷们也真真威风,本王竟不知何时连奴才家的门也走不得了!连奴才的奴才尚且不把爷放在眼里,爷又怎么敢怪罪于贾大人呢?”胤祯又道:“四哥何必跟他们废话,这等眼里没有主子的奴才,留着过年不成?快些处置了,免得看着生气!”
贾政听了这话,顿时心内惶惶,自己不正是这两位爷口中的奴才吗,真不该自己一个人出来,这时候却想起来家主是自己那个荒唐的大哥了,悔也无用,此时忙磕头不止,口内只说“恕罪”的话,黛玉知道四哥和十四哥多是为了给自己和皓玉撑腰,可是跪在那里的毕竟是自己的舅舅,若是真开发了他,自己姐弟住在贾府又有什么体面?于皓哥儿的名声也不好,黛玉可以不在乎世人对自己的看法,但却不想世人以为皓哥儿是个凉薄的,便忙命霍嬷嬷过去前头求情,霍嬷嬷是宫里出来的,如何说话自是不用黛玉操心。霍嬷嬷走到那两位臭着脸的大爷跟前,道了万福,方笑道:“四爷,十四爷,我家姑娘请二位爷息怒,今日之事原是底下的奴才不知事,这荣国府家大业大,舅老爷们一时疏忽也是在所难免,还望二位爷大人有大量,饶过这一回吧。”
胤祯不置可否,原就是为了给黛玉撑腰,倒不必闹得太僵。胤禛听了这话,心道这林姑娘倒是个聪明的,又欲帮她立威,便十分给面子,道:“这次看在林姑娘的份上,本王就饶这一回,你们都起来吧。皇阿玛常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贾大人却连几个下人都约束不了,哼。”
胤祯笑道:“这却是四哥难为贾大人了,这荣国府本应是贾赦当家,他倒好,一股脑搬去花园子住,万事不理,也是个糊涂的,哪能约束得了下人?往后我来看皓哥儿的时候倒可以抽空帮贾赦,保管一个赛一个的规矩。”看着十四眼中的戏谑,胤禛不由瞪了他一眼,这个弟弟真是胡闹惯了,胤祯也不在意,只打马去了后面黛玉的小轿前说话不提。
倒是贾政听了这话,不由面红耳赤,他窃据荣禧堂不是没有担心的,但被人这般直白地讽刺还是头一回,奈何对方是个皇子,还是个受宠的皇子,这羞辱只能捏鼻子受了。却又听胤禛道:“林姑娘和林哥儿以后住在你们家,若是他们受了什么委屈,爷可不会袖手旁观,贾大人好自为之吧!”贾政忙再四诺了。
胤祯下了马,立在黛玉的轿外,是想给林妹妹提个醒,万不可跟着贾宝玉住一间屋子才是,便对着黛玉的轿子低言:“妹妹放心,今儿闹这一出,料想贾府中人定不敢再慢待妹妹和皓哥儿了,只是妹妹如今也大了,皓哥儿又要读书,自是该独居一院方便宜些。”黛玉听了心思微动,十四哥这话中好似对外祖母家很了解一般,前世自己可不就跟宝玉住了一间屋子,微微疑惑,却也打定主意今生要远着宝玉,这个十四哥操心忒多,却也是一片好意,便轻声道谢:“多谢十四哥提醒,黛玉省得。”
一时胤禛也过来同黛玉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