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虽不知为何会重活一回,但自己却不想再一次家破人亡,孤苦无依。好在此时父母俱在,弟弟也安好,失而复得的血缘亲情更觉珍贵,这也是自己在这人世唯一的牵绊了。
前些日子是黛玉的三岁生辰,二月十二花朝节,果然那个癞头和尚又来了,却点名要见黛玉,这却是前世没有的,黛玉暗忖,许是今生自己变了,这话本子也不能照着念了罢。黛玉心里是十分不待见这和尚的,现在想来前世种种也未必没有他推波助澜的痕迹,如今倒要看看他有何话可说。
那和尚要单独和黛玉说话,林海自是不同意,和尚没奈何,只得使了神通暗暗传话,林海却无法察觉异常。和尚见黛玉坦然自若,仍旧病弱,却少了一丝怯怯之态,似是无奈,“仙子重生,前世残梦尽该忘却才是,红楼已开,仙子自要顺时顺势才是正道。”
黛玉心中哂笑,“照你的话,我只能泪尽而亡,林府也只能家破人亡了?我却记得上辈子泪尽而亡已是偿了债,而林府从未为非作歹,你倒是说说,要我全家陪葬,凭什么?”
那和尚双手合十,双目迥然:“神瑛侍者下凡历劫,便是仙子,也不可肆意篡改,肉眼凡胎,生就一副皮囊,死后方可超脱,仙子又何必徒劳挂心?”
饶是黛玉教养极好,听了这话也不由勃然大怒,“枉你生为出家人,竟全无一丝悲天悯人之心,为善的不得善终,为恶的逍遥法外,却不知是何种天理?除非我立时死了,若叫我照着前世一般苟活却是不能。”
癞头和尚看着眼前的三岁稚女,不禁有些心虚,谁叫自己一时不经心,竟让那小世界在侍者了悟前消散了,如今只得让这一干风流冤孽再投胎一次,更麻烦的是这绛珠却带了前世印记而来,真是头疼。
见和尚眼神犹疑不定,黛玉却没了耐性,谁知又在打什么算盘,不由冷笑道:“眼看着至亲之人离世,倒不如自己先死了干净!人若想死还怕没有法子吗?不如麻烦你现在就送我去那阴曹地府,也好过受那些折磨!”
那和尚急道:“你上一世阳寿已尽,此番给你重活一世的机会,你竟不知满足?”
黛玉听这话没有道理,怒极反笑,道:“孤魂野鬼也好,重新投胎也罢,总比现在要好,神瑛侍者历劫,缘何林府要家破人亡?我又为何要为他倾尽一生眼泪,最终还要把命搭上,这种人生,未免也太过残忍,难道你要我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入既定的悲剧,坐以待毙?一世禁锢,对我而言只是受苦,我何必做这等苦差事?都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不知你的慈悲心何在?”
那和尚被黛玉的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心道,这小女子着实厉害,我原本以为唬她两句便可,现在却反被她问住了,这可如何是好?心念一转,神瑛侍者还是那种风流性子,只要设法叫他见上这绛珠仙子几回,再成就金玉良缘,想来也能看破红尘的。算了,林家就留一线生机吧,反正上头的指示,只要木石前盟成空就是了,这林黛玉生死也不甚重要了,想到这里便道:“仙子果真蕙质兰心,老僧甘拜下风。神瑛历劫,只需经历富贵繁华、破败潦倒、金玉契成、勘破红尘,至于其他的,老僧倒是不甚在意了。”
黛玉听得这番话,方才放下心来,听和尚话中的意思,只要自己不嫁给宝玉就是了,这简单的很,这一世本就要远着贾府的,便笑道:“大师一诺千金,切莫食言才好,黛玉先谢过了,只是如今一家人的身子都不大好,还请大师能赐予小女一身医术,便再无所求了。”
那和尚听了这话,道:“有药便可,即便我赠施主一身医术,还需要施主用心专研才能有所成,何必如此麻烦呢?”
黛玉笑答:“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以后若是黛玉懂了医术,便不用再麻烦大师了,只是家父家母经年劳累,都已伤了根本,还望大师先行赠药以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