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纪渊目带期许的问道:“仓阳军主攻北门,你有何妙计灭敌?”他克制着憋屈与愤怒,想先听听这名征战多年的将领有何良策,此时任何不理智的决定,都可能自绝生路。
尹动略一沉吟,回道:“禀王爷,刚才的巨响,并不是火油爆炸的声音,末将猜测是大型火炮之类的u qi所发,听说仓阳国有射程达到三里的火炮,如若他们使用箭楼发射火箭,引燃火油将城墙烧得松动,然后使用火炮一击,城墙多半会坍塌。”
李纪渊听他道来,仿如亲临北门,不禁问道:“那他们为何不直接用多门火炮攻击我镇庭关?”尹动回道:“这火炮有个极大的弱点,第一次发出弹药后,炮管会被喷发的hu一 yà一烧得通红,需要完全凉下来才能发射第二次,如果没有凉下来就强行发射,弹药还未出膛就会在炮管里爆炸。这与敌军昨日用的火枪一样,两次发射之间的间隔时间很长。”
稍稍一顿后,尹动继续道:“而且此物重达数千斤,移动极为不便,我想此次仓阳军所携火炮不会太多”
李纪渊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盯着尹动道:“依你推测就是北门已破?”
尹动道:“末将愿带一万精兵赶往北城增援,即使城墙被破,火炮击中目标后尚有燃烧的时间,高温时人马不能通过,我可以带人赶到那里堵住敌军。”
李纪渊扬起眉,道:“好!本王命你带一万精骑赶往北门增援。”
此时的镇庭关北门已是坍塌了一段五丈宽的城墙,大火在缺口处熊熊燃烧。
仓阳军还没有开始使用云梯攀爬城墙,显然在等更好的时机。
北门城楼在熊熊烈火中摇摇欲坠,有近半里的城墙上仍燃烧着火油的余火,滚滚浓烟遮天蔽日,零散的银色盔甲的王朝将士满脸黑灰c狼狈不堪的蹲在垛口后,躲避着三十丈外c高出城墙近一丈的四座箭楼的冷箭。
身周的空气灼热蒸腾,但此处每一名将士的心都如坠冰窟。
北门大统领李宗泽满脸大汗,一旦城门失守,他个人的生死已不足惜,但若仓阳军通过他把守的关隘攻入城内,那他将成为丢失镇庭关的罪人了。
重压之下,他只有一个念头:唯死战耳。
北门城楼已经被毁,没有了指挥场所,此时他已退到城下,骑在一匹乌黑战马上,手持长枪,身后站着一万黑色衣甲的狼牙军。
王朝的边军都是银色盔甲,只有镇守内地城池的军队是黑色衣甲,以区别于镇守边关的边军。
李宗泽打定主意,一旦仓阳军从城墙缺口进来,他就带领这一万人以命相搏,即使用自己的尸体堵住那宽达五丈的缺口也在所不惜。至于他所负责的十余里的防线,已经交代副将柯国强指挥,加上游昌宏派来增援的两万人,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缺口处的火势渐渐变小,一群手持长矛的仓阳军开始涌入。
李宗泽一声怒吼,当先杀去,身后黑压压的士卒齐声高呼着紧紧跟随。李宗泽已把性命抛在脑后,手中长枪划出一道道的弧线,不断地点刺着身前越来越多的敌人。
从缺口涌入的仓阳军显然是经过挑选的精兵,往往两三名王朝士兵都不是对方一人的对手,像蝗虫一样涌出的仓阳军很快站稳脚跟,渐渐将李宗泽所部逼得不断后退。
李宗泽浑身浴血,左肋和左肩均被利器所伤,几乎深可见骨,仍在死死率众勉力抵挡着蜂拥而入的仓阳军。
仓阳军中闪出一名千夫长,手中钢刀飞快的劈砍,每一刀落下都有一名王朝士卒被砍倒,其刀法速度飞快,令人躲闪不及,片刻后已有数十名士卒倒在血泊中。
李宗泽虎目圆睁,奋力一枪扎去,那人微微侧身闪电般探出手抓住枪杆,随即发力上挑,李宗泽只觉一股大力传来,被扯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