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就听说白衣侍了寝,第二日被封为答应。
陈皇后在她来问安时,当着众妃嫔的面对她既关切又抬举的说了许多好话,叮嘱其务必好生服侍皇上,又说初次承宠便来得这般早,赞她懂事。
话中带话,眼神还别有所指的睨了眼苏媛。
如此,自有目光投向苏媛,苏媛正襟危坐,面带轻笑。
白衣穿了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一条绣着淡粉色云纹的织锦腰带将其芊芊细腰束得盈盈一握,乌黑如泉的长发半绾半落,坐在那用指尖漫不经心的萦绕着,偶尔抬眸对陈皇后颔首应承一二。
今日的清丽脱俗与昨日雨中所见的艳丽风情又极不同,连苏媛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再看其温顺可人的模样,也就难怪众人纷纷瞩目了。
嘉隆帝添了如此新人,妃嫔们虽面上和气,心中总是不悦的,但宫中女子最会的便是收敛情绪,是以都不会将这份不悦表达出来。
萧韵则是个意外。
除了皇贵妃赵环,这宫中得宠的人怕是没有她不敢招惹的,何况白衣出身低微,仅是司樂坊中一舞女。
萧韵是打心眼里看不起她,语中带刺的问道:“听说白答应舞姿惊人,连皇上看了都赞不绝口,本宫与诸位娘娘好奇得紧,不知可否为皇后舞上一段?”
白衣再如何现在也是有位分在身之人,与从前的司樂坊舞女身份不同,公然唤她起舞作乐,对人未免太不尊重了些。
换做是在场的任何一位妃嫔,都会委屈懊恼,或是求皇后做主。
一时间,殿内无声,但大家虽都觉得萧韵此言不妥,但也没有替白衣说话的,反而都好整以暇的打量着二人。
萧韵见其不接话,站起来朝白衣走去,笑容肆意,再言道:“白答应不能是做了答应就忘了自己的看家本事吧?皇上最欣赏的便是你的舞了,你若忘了怎么跳,回头见了皇上可如何是好?”
萧韵气势逼人,凑近俯视着白衣又问:“还是说,白答应觉得,让你给皇后娘娘舞上一段,委屈你了?”
白衣把玩着自己手指的动作微顿,抬眸答道:“萧婕妤言重了,嫔妾对皇后娘娘断没有半分不敬之心。”
话落,她避开萧韵起身,改走上前,同皇后福了身再道:“皇后若有兴致,嫔妾自然愿意替您解乏。”
她竟不生气,丁点不像刚承宠得势的人。
萧韵面有不解,不甘。
陈皇后启唇,语气温柔:“不必了,你服侍皇上已十分辛苦,本宫不是不体恤你们的人。再者,萧婕妤不过是与你开了句玩笑,此非圣前亦非宴会,是后宫姐妹们叙话之地,哪个又要你跳舞了?快回座吧。”
白衣颔首,应诺道:“多谢皇后。”转身之际对上萧韵视线,她善解人意的说道:“婕妤姐姐若是想看,嫔妾改日甘愿献丑。”
萧韵抽了抽唇角,余光触及皇后,讪讪的回道:“如皇后所言,我与白答应你开个玩笑而已,不必当真。”
白衣有礼的低头。
萧韵该是心情不畅,没再说话,片刻后又起身,“皇后,臣妾想起今早小公主有点吐食,该是犯不舒服了,臣妾心中惦念,想先回去看看。”
话及小公主,陈皇后面色认真,“可严重?召太医看了没有,这几日乍暖还寒,可别着了凉。”
“让太医瞧过了,不打紧,吃点药就好。”
陈皇后面色微缓,“早让你不必把小公主抱来的,公主体弱多有不适,若留在宫里会好上许多。”
萧韵含笑,“臣妾也想如此,只是公主年岁小离不了臣妾,夜晚若见不着臣妾就啼哭不已,臣妾想着也是心疼,这才求了皇上将她带来。”